不是履帶,不是無人機。
是腳步聲。
沉重、穩定、帶著金屬關節特有的冷感,一步一步,踏在鏽喉橋的鋼梁上。
林小滿緩緩抬頭,透過排水管邊緣的破洞望出去。
橋頭,一道修長的身影佇立在殘月與全息廣告的交界處。
黑色戰術外骨骼泛著啞光,右眼是純白的機械義眼,數據流如星河般在瞳孔深處滾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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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默。
“獵犬”小隊指揮官,ai“造物主”的地麵執行者,灰港最冷酷的清道夫。
他緩緩轉頭,機械義眼掃過橋下陰影,視野中,熱信號正在減弱,但數據流仍在分析某種異常波動——微弱的生物電共振,與一段無法識彆的聲波頻率重疊。
他眉頭微蹙,低聲自語:
“……聲波共鳴?記憶喚醒?這不可能……基底人類不該擁有激發群體願力的權限。”
他抬起手,指尖彈出一束幽藍的掃描光,悄無聲息地探入排水管縫隙。
而管內,林小滿屏住呼吸,手掌緊貼手腕紋身,心中隻有一個念頭:
不能被發現。
小雨不能死。
而那本書……才剛剛翻開第一頁。就在此時,排水管外傳來腳步聲。
沉重、精確、毫無情緒波動的金屬踏步,像死神的秒針,一格一格逼近。
陳默站在橋頭,機械義眼掃過橋下陰影,視野中數據流如星河奔湧,冷光在瞳孔深處炸裂。
“熱信號減弱,聲波殘留異常——頻率與‘除夕家庭音頻’數據庫匹配度78。”他聲音低得如同鐵鏽摩擦,“該聲波具備初級情感共振特征,疑似觸發潛意識記憶回溯……違規等級:乙等。”
他沒有猶豫,右手一揮,三枚黑色球體從臂甲彈倉滑出,順著排水管邊緣滾落。
撞擊金屬的悶響剛起,灰白色霧氣便如活物般炸開,彌漫在狹窄空間——靜默劑,專為清除未登記生命體設計,能瞬間麻痹神經突觸,並激活內嵌的追蹤納米蟲,將目標變成行走的數據信標。
林小滿嗅到一絲甜腥,心頭警鈴炸響。
他立刻撲上前,一手死死捂住小雨口鼻,另一手迅速扯下外衣。
可低頭一看,孩子竟仍在熟睡,呼吸平穩,唇色未變!
他瞳孔一縮——不對勁。
正常基底人類吸入半秒就會抽搐昏迷。
可小雨不僅沒反應,脖頸處的灰斑竟還淡了一絲?
電光石火間,他猛然記起老疤在黑市提過的一句閒話:“輻射區活下來的孩子,血裡都帶‘鏽種’,基因縫了點抗性,跟野草一樣難死。”
突變體?還是自然進化的漏網之魚?
來不及細想,他果斷撕開外衣,將布條浸入排水管底部那層幽幽泛著銀光的積水——那是從液態金屬河滲來的微粒,曾聽老疤說能乾擾納米信號。
布條吸飽水後裹住口鼻,他抱著小雨縮進u型彎道最深的死角,屏息凝神。
霧氣如鬼影蔓延,紅外探頭的紅光從管口緩緩掃入,一寸寸逼近。
忽然——
小雨在夢中呢喃:“糖葫蘆……媽媽……”
聲音輕如蚊呐,卻像一道驚雷劈進林小滿腦海。
他猛地低頭,發現那台老舊播放器竟在自動循環!
沙啞的叫賣聲再次響起:“糖葫蘆兒~又甜又脆咯~”聲波在密閉金屬管中震蕩,與排水管的鏽蝕結構產生奇異共振。
更詭異的是,管壁上的鐵鏽開始微微震顫,像是被喚醒的鱗片。
嗡——
低頻嗡鳴自地底升起,鏽喉橋的整段金屬骨架仿佛成了天然共鳴腔,將那句“糖葫蘆兒”不斷放大、回旋、疊加……聲浪層層疊疊,竟形成一道肉眼看不見的情感波紋,向四周擴散。
全息監控室內,蘇昭寧指尖懸停在“清除指令”按鈕上。
她看著陳默傳回的畫麵:熱源模糊,聲波異常,而數據流正瘋狂報警——【檢測到‘沉睡記憶’波段激活!
匹配度飆升至91!】
【情感熵值異常!願力波動初現!】
【標記:高危文化汙染源!建議立即清除!】
她的手指微微發顫。
“汙染?”她喃喃,“這聲音……我聽過。在靈境雲最底層的記憶檔案裡,編號‘舊年·家’……那是……人類還會哭的年代。”
她沒有按下清除鍵,反而悄然調出一段私藏數據——那是她身為雲棲者前,最後一次實體記憶:雪夜,街角,一個女人舉著糖葫蘆,笑著喊她回家。
“這不是汙染……”她低聲自語,眸光微動,“是喚醒。”
而橋上,陳默的機械義眼驟然閃爍紅光,警報聲刺耳響起:“聲波共振突破閾值!觸發‘群體潛意識擾動’協議!目標已具備‘信仰變量’特征——立即升級為甲等威脅!”
他抬起手臂,槍口從掌心旋出,幽藍能量正在蓄積。
可就在這刹那,整座鏽喉橋的金屬結構嗡鳴加劇,仿佛有億萬根神經被同時撥動。
那句“糖葫蘆兒”,正從黑暗深處,一聲,又一聲,執拗地傳出來——
像火種,落進了乾枯千年的荒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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