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擺攤賣東西賺錢,現在他們信任我,我就得回報他們。”新的符文閃耀著,證實了他的誓言:“債務承繼者·已簽署”。
後來,有了片刻的喘息。
楚惜音臉色蒼白但狀態穩定,看著我,詢問他們的前世。
“我們回不去了……但我們可以創造一個新的‘那天’。”當她問到能否回去時,得到的是一個事實:過去已經過去了。
“不完整”,也許是這樣,但從他們共同的痛苦中構建一個新的現實是唯一的答案。
她的藤蔓,現在已經成為她身體的一部分,映照出他們的傷痕。
接著,有了一個信號。
“墨”群體。
蓮警告它們要回來了。
藤蔓有了反應。
沈清棠提出了一個解決辦法,但要付出代價。
楚惜音堅決拒絕:“我不想忘記我為什麼討厭周明遠。”形勢很明確。
就是這一刻……這個時刻。
“我要用我自己的生命來承擔!”我寫下了這句話。
它必須是真實可信的。
選擇很明確。
他那已經晶化的手臂、他的血液、一個孩子的笑聲的記憶、豆漿的味道——所有這些都被用來代替神力。
光芒爆發了。
記憶如潮水般湧來,一個簡單的笑臉出現在楚惜音的臉上。
葉寒帶著幸存者們,請求一個贖罪的機會。
我的話成了工具:“清潔員·葉”。
謙遜卻又不屈。
“信者成海,債即為刃”——信徒彙聚成海,債務化為利刃。
最後一句。
太平洋底部的九座石碑。
它們重新排列。
一個新的星域。
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呢?
那如山嶽傾頹的威壓中心,一口遍布古老鏽跡的青銅棺槨無聲無息地懸浮著。
棺槨並未完全閉合,透過縫隙,可以看見其中躺著一名男子,麵容與林小滿的臉有7分相同,雙目緊閉,仿佛陷入了萬古長眠。
他胸口處,那本古書紋身正隨著微弱的心跳,明滅不定地閃爍著幽光。
就在所有人的心神都被這詭異一幕攫住時,蓮急促的通訊在林小滿耳畔炸響:“警報!解析出核心神權法則……‘債’!它不是懲罰,是一份強製契約!林小滿,你每動用一次神術救贖或創造,就有等量的、與該事件相關的記憶,從所有信徒的腦海中被抹除!遠古的祭司們曾用信仰重塑山河,代價是數千萬幸存者忘記了親人臨終時的容顏!”
林小滿猛然低下頭,視線落回自己掌心那枚沾染著血跡的鏽銅錢上。
他粗糙的指尖輕輕撫過銅錢邊緣早已磨損得模糊不清的紋路,那上麵曾刻著一個時代的印記,也承載著他十年地探生涯的塵埃。
他忽然笑了,那笑容裡沒有驚恐,反而有一種塵埃落定的釋然。
“所以,以前我擺攤賣東西,他們給我錢,是交易。”他輕聲自語,像是在對蓮說,又像是在對自己說,“現在他們信我,把最珍貴的記憶給了我,我自然得還回去。這很公平。”
他將那枚冰涼的銅錢緊緊貼在自己的胸口,仿佛要將它嵌入血肉。
那股來自血脈深處的威壓,似乎與這枚銅錢產生了某種奇妙的共鳴。
“那就記不住也沒關係……”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隻要他們還信,隻要故事還在流傳,就不會真的斷絕。”
話音落下的瞬間,他胸口那本古書紋身的第五頁,仿佛被無形的刻刀烙印,一個全新的符文灼熱地浮現,並迅速穩定下來——【債務承繼者·已簽署】。
不遠處的殘垣邊,楚惜音倚著半截扭曲的隔離艙壁,緩緩站起身。
一條新生的共生藤蔓正親昵地纏繞著她的手臂,每一次呼吸,藤蔓的葉片都會泛起柔和的生命微光,驅散著她體內殘餘的金屬質感。
她的目光越過廢墟,望向遠處風吼平原的邊緣。
那裡,星星點點的光芒正在彙聚。
是那些被林小滿從“墨”化中拯救回來的幸存者,他們自發地聚集在一起。
有人舉著老式的防風燈籠,昏黃的光暈在夜風中搖曳;有人下意識地哼唱著被遺忘許久的童年歌謠,不成曲調,卻帶著莫名的安心;甚至有幾個雲棲者的殘魂,以虛幻的投影形態,在空中笨拙地為彼此輕輕鼓掌,慶祝這來之不易的新生。
“你說……我們還能回到那天嗎?”楚惜音的聲音很輕,仿佛怕驚擾了遠方的寧靜,“就是你蹲在地攤前,非要用一隻不值錢的玻璃蝴蝶,換我一個笑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