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眠,沈清棠眼底布滿血絲,但瞳孔卻亮得驚人。
她手中的掃描儀在全息地圖上劃過最後一道弧線,最終,十二個紅點在錯綜複雜的城市脈絡中被精準鎖定。
它們不再是隨機的能量爆發點,而是一個個清晰得令人心悸的坐標。
早市喧鬨的入口、橋洞下躲雨的角落、舊公交站台的長椅旁,公園旁邊的椅子上,
這些地方……
“全是人們曾經最常聚集、最愛說話的地方。”沈清棠喃喃自語,一種混合著疲憊與狂喜的戰栗竄過脊背。
她猛地抬頭,衝向林小滿的臨時指揮部,“我找到了!願力瓶共鳴最強的位置,是這十二個點!如果把瓶子按照這個布局重新擺放,它們的能量場就能互相放大,形成一個巨大的共振場,把我們的‘聲音’送上去!”
林小滿接過地圖,目光逐一掃過那些被標記的地點。
那些地方,他熟悉得就像自己手掌的紋路。
他的嘴角忽然勾起一抹奇異的笑容,不是輕鬆,而是一種深入骨髓的執拗與懷念。
“行啊,”他沉聲說,將地圖拍在桌上,“那就重開十二個攤位——還是我來當攤主。”
沒有猶豫,沒有動員,他親自帶隊,領著一群沉默而堅定的誌願者奔赴城市的各個角落。
每到一處,他們就在那片被遺忘的土地上,一絲不苟地擺上那塊熟悉的焦木板、幾根粗糲的炭筆,以及一個晶瑩剔透的玻璃瓶,仿佛在複刻一場早已消逝的舊夢。
林小滿從不說這是一場“儀式”,隻告訴人們,他們是在“營業”。
他也不提虛無縹緲的“信仰”,隻講最樸素的“交換”。
在一個廢棄多年的夜市入口,鐵皮招牌鏽跡斑斑,他將第一個願力瓶小心翼翼地放進一個破舊的鐵皮箱裡,用炭筆在泛黃的紙條上寫下一行字,貼在箱蓋上:“收:一句真心話。付:一個能發光的夢。”
夜色漸深,一個佝僂的老人顫顫巍巍地走來,他沒看懂那行字,隻是對著那個會發光的漂亮瓶子,像是對著一座孤墳,一遍又一遍,喃喃念著一個名字。
那是他亡妻的名字。
話音落下,瓶中原本微弱的光芒忽然像被點燃的螢火,一粒粒升騰、旋轉,彙聚成一團溫暖的光暈。
奇異的一幕發生了。
老人腳下的地縫裡,幾縷翠綠的苔蘚頑強地鑽出,以鐵皮箱為中心,迅速蔓延,長成一個完美的環形陣列。
陣列之上,一道道光脈如同活物的血管,隨著瓶中光芒的節奏,一起一伏地跳動著。
第一波共振信號,如同一顆投入深井的石子,瞬間蕩開。
城市另一端,蘇昭寧耳邊的助聽器發出一陣細微的蜂鳴。
她等的就是這個!
她立刻反向編碼,雙手在光幕鍵盤上化作殘影,將雲棲者ai數據庫中,所有被判定為“冗餘數據”而歸檔的日常語音,打包成一個龐大的數據洪流,上傳至雲端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