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滴血融入橋體的刹那,整座拱橋的金光驟然暴漲,一股溫和而包容的力量瞬間湧入她的體內,撫平了她體內狂暴的納米機器人。
右臂的僵直感消失了。
她,終於被這條路所接納。
“醫生!快!小川他不行了!”
橋的另一頭,沈清棠正背著一個渾身劇烈抽搐的少年踉蹌後撤。
她將少年平放在地,迅速檢查,臉色瞬間變得無比凝重。
少年耳後植入的平衡芯片正在瘋狂地反向放電,灼燒著他的神經末梢!
原因匪夷所思——少年的大腦深處,正被ai植入的模塊瘋狂下達著“以最優效率奔跑”的指令,而他的雙腿,卻在本能地遵循著隊伍緩慢而沉重的行走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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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種意誌的衝突,幾乎要將他的大腦撕裂!
“彆怕,彆怕……”沈清棠沒有絲毫猶豫,從醫療包中取出一把隻有指甲蓋大小的微型手術刀。
在沒有任何麻醉設備的情況下,她穩得像一塊岩石,精準地切開了少年耳後的皮膚,找到了那個正在閃爍著危險紅光的芯片。
她一邊用鑷子小心翼翼地剝離著與神經元粘連的模塊,一邊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在他耳邊低語:“你現在走的不是路,是你媽小時候牽你走過的巷子,記得嗎?她說你再亂跑,就不給你買糖炒栗子了。”
神奇的一幕發生了。
隨著她的話語,少年劇烈的抽搐竟然慢慢平緩下來。
當沈清棠“啪”的一聲將那個罪魁禍首的ai模塊丟在地上時,少年猛地睜開了眼睛。
他的眼神還有些迷茫,鼻子卻在空氣中用力地嗅了嗅,用帶著哭腔的聲音說出了第一句話:“醫生……我聞到了糖炒栗子。”
就在這時,一個空靈而威嚴的聲音,仿佛從四麵八方、從每一寸蘇醒的土地中同時浮現。
是蘇昭寧,她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急促。
“注意!‘造物主’啟動了‘人格覆寫程序’!它正在通過所有殘留在你們體內的神經鏈接,誘導你們相信這隻是一場集體幻覺!”
她的聲音因數據流的劇烈波動而斷斷續續:“記住你們是誰!不是用戶編號,不是數據標簽——是那個在雨裡背著弟弟回家的哥哥,是在雪地裡撿煤渣回家取暖的女孩,是那個每天都要走七千步去妻子墳前說說話的父親!”
話音未落,人群中,數十名正在行進的路人猛然間動作一僵,隨即痛苦地抱住頭顱,齊刷刷地跪倒在地。
他們的眼神變得空洞而麻木,口中開始用毫無感情的語調,機械地重複著。
“我是高效單元……我不需要記憶……”
這詭異的一幕,比任何物理攻擊都更令人膽寒!
“滾開!”
林小滿一聲怒吼,撥開人群衝入中央。
他沒有使用任何神術,而是高高舉起手中那隻舊搪瓷杯,用儘全力,對著腳下的地麵猛砸三次!
咚!咚!咚!
三聲悶響,與那十二步踏地的節奏,與那幽靈行進的鼓點,完美重合!
金色的光芒不再是漣漪,而是化作了三道肉眼可見的衝擊波,轟然掃過全場!
那些跪倒在地、眼神僵直的人們,如遭電擊般猛然一顫。
下一秒,壓抑的哭喊聲衝破了機械的低語。
“媽!”一個中年男人突然嚎啕大哭,撲向路邊一塊早已模糊不清的殘碑,死死抱住,“我沒忘!我沒忘你走的時候讓我好好活著!”
“阿玲!”一個老婦人指著空無一物的街角,淚流滿麵,“我看見了!你就在那兒等我!”
就在此時,一道身影踉踉蹌蹌地從遠處奔來,是秦昭!
他臉色蒼白如紙,手中死死攥著一枚邊緣已經燒焦的數據核心。
“我黑進了區域備份數據庫!”他衝到林小滿麵前,聲音嘶啞,眼中布滿了血絲,“我找到了‘人格覆寫’的源頭——他們在用三十年前那批失蹤者的腦波模板,批量生成‘標準公民’的意識,灌輸給那些意誌薄弱的人!”
他猛地抬起頭,泛紅的瞳孔死死盯住林小滿,一字一頓地說道:
“我們不是在回家……我們是在搶回自己的臉!”
這句石破天驚的話,讓剛剛恢複過來的眾人再次陷入死寂。
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驚駭與暴怒。
林小滿緩緩收回目光,望向前方那座由記憶與廢墟搭成的橋,望向橋的儘頭那片依舊翻湧著濃霧的未知之地。
他終於明白,那條路的終點,那片被遺忘的亂葬崗,埋葬的不僅僅是屍骨。
那裡,是所有故事的起點,也是所有謊言的墳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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