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悶到令人心臟驟停的撞擊聲響起!沙蜥的骨尾結結實實地抽打在封野交叉格擋的手臂和側背上!
想象中筋骨碎裂的劇痛並未立刻傳來。撞擊的瞬間,封野隻感到一股難以想象的沛然巨力狠狠砸下,雙臂瞬間麻木失去了知覺,五臟六腑都仿佛被震得移了位!他整個人如同被攻城錘擊中,不受控製地被抽飛出去,在空中劃出一道拋物線,重重砸在幾米外一堆巨大的、布滿裂痕的獸類頭骨上!
“哢嚓!”一聲脆響,不知是封野的骨頭還是那古老的頭骨碎裂了。他癱軟在碎裂的骨渣裡,眼前陣陣發黑,胸口發悶,喉嚨裡湧上一股濃烈的腥甜味。手臂和背部傳來火辣辣的劇痛,骨頭像是要散架。
然而,就在這劇痛襲來的同時,一種極其詭異的感覺也瞬間流遍全身!被骨尾抽中的手臂和小半個後背,皮膚火辣辣地疼,肌肉肯定受到了重創,骨頭也可能有裂痕。但就在這劇烈的痛楚之下,一股強烈的、源自身體深處的冰涼洪流,如同決堤的冰河,猛地從臂彎注射點爆發,洶湧地衝向受傷的部位!
這股“冰涼”並非物理溫度,更像是一種純粹的能量感。它所過之處,劇烈的疼痛像是被瞬間凍結、麻痹,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奇異的、帶著輕微刺癢的麻脹感。仿佛有無數的、肉眼看不見的微小存在,正以驚人的速度在傷口處聚集、修複、重組!
封野甚至能模糊地“感覺”到,自己裸露手臂上被沙蜥骨板擦破的幾道血痕,那滲出的血珠並非純粹的血紅,其中似乎夾雜著極其微弱、一閃即逝的、難以察覺的淡綠色微光!這光芒極其黯淡,在昏黃的光線下幾乎無法分辨,更像是一種神經被刺激後的幻覺。傷口周圍的肌肉在不受控製地微微抽搐、蠕動。
更讓他頭皮發麻的是,在這冰涼洪流奔湧的同時,他清晰地感覺到,周圍環境中那無處不在的、令人皮膚刺痛的輻射能量,似乎……被輕微地擾動了一下?一絲絲極其微弱、仿佛被無形力量牽引著的輻射粒子,正悄然透過皮膚,彙入那奔湧的冰涼洪流之中!仿佛他的身體在劇痛和危機的刺激下,本能地開始汲取環境中的輻射作為某種……修複的能量補充?
這個認知帶來的驚駭,甚至暫時壓過了身體的劇痛!吞噬……林薇的話,老爹戒指的藍光……此刻身體內發生的詭異變化……這一切碎片如同冰冷的閃電,瞬間劈開迷霧,指向一個讓他渾身發冷的可能!
“呃啊!”劇痛和這詭異的修複感交織,讓封野忍不住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掙紮著想從骨堆裡爬起來,視線因疼痛和眩暈而模糊。
“封野!”扳手終於推著車衝了過來,僅剩的手臂奮力將封野從骨堆裡拖出一點。他看到封野手臂上那幾道深可見骨、皮開肉綻的擦傷,以及他背後衣服被撕裂、露出的青紫腫脹的可怕淤痕,倒抽一口涼氣:“撐住!”
另一邊,沙蜥的注意力已經完全被激怒它的老疤等人吸引。老疤的鋼管長矛帶著破風聲,狠狠刺向沙蜥相對柔軟的側腹!另一個隊員揮舞著沉重的金屬扳手,砸向它甩動的尾巴。
“吼!”沙蜥吃痛,發出一聲更加暴怒的咆哮,巨大的身軀猛地一轉,布滿獠牙的巨口轉向老疤,腥臭的涎液如雨點般甩出!戰鬥瞬間進入白熱化,怒吼聲、撞擊聲、沙蜥的咆哮聲在碎骨坡上激烈回蕩。
封野被扳手半拖半抱著,靠在推車旁,大口喘著粗氣。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背部的劇痛。他死死盯著自己手臂上那幾道猙獰的傷口。鮮血依舊在滲出,染紅了破碎的衣袖。然而,就在他的注視下,那翻卷的皮肉邊緣,似乎……真的在以一種遠超常理的速度,極其緩慢地、不易察覺地……向內收縮?傷口深處火辣辣的疼痛,正被一種更深沉、更詭異的麻癢所取代。而那絲若有若無的、汲取環境輻射的感覺,如同跗骨之蛆,在他感知中揮之不去。
恐懼,冰冷的、源於自身未知的恐懼,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攫住了他,甚至壓過了對眼前沙蜥的恐懼。他到底是什麼?林薇的藥劑對他做了什麼?或者,他……本來就不是“正常”的?
“彆發呆!”扳手焦急地吼道,用肩膀頂住推車,獨臂費力地從車鬥裡抽出一根磨尖的鋼筋,“拿著!防身!”
封野猛地回過神,壓下翻騰的心緒,一把抓住遞來的鋼筋。冰涼的觸感讓他混亂的頭腦清醒了一瞬。現在不是深究的時候!活下去!他咬緊牙關,強忍著身體內外雙重的詭異感覺和劇烈的傷痛,掙紮著站穩,將鋼筋尖端對準了那頭正在與老疤等人瘋狂廝殺的恐怖巨獸。手臂上的傷口在每一次用力時都傳來撕裂般的痛楚,但那股詭異的修複能量也如同冰冷的溪流,持續不斷地衝刷著傷處,帶來一種令人不安的“活力”。
壁壘高聳的了望塔頂端,狂風呼嘯。老爹的身影依舊如同冰冷的礁石,矗立在護欄邊緣。他那雙鷹隼般的眼睛透過高倍望遠鏡,牢牢鎖定著碎骨坡上混亂的戰場。鏡頭裡,沙蜥龐大的身軀每一次撲擊都掀起骨粉飛揚,老疤和隊員們的圍攻顯得驚險萬分。然而,老爹的視線焦點,卻始終沒有離開那個剛剛從骨堆裡掙紮起來、手持鋼筋、身形略顯踉蹌的年輕身影——封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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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沙蜥那布滿骨刺的巨尾撕裂空氣,帶著毀滅性的力量抽打在封野身上,將他狠狠擊飛的刹那,老爹搭在冰冷護欄上的左手猛地一顫!他指間那枚古樸的戒指,戒麵上沉寂的詭異符文,毫無征兆地再次閃爍起來!
這一次,光芒比上一次在閘門關閉時更加清晰、更加明亮!不再是微弱的一閃,而是如同被喚醒的活物,幽邃的冰藍色光芒從符文凹槽深處驟然亮起,如同跳動的鬼火,持續了足有一秒鐘!那光芒妖異、冰冷,帶著一種非自然的邪惡感,在了望塔頂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刺眼。
光芒亮起的瞬間,一股比上次強烈十倍的冰冷寒流,如同高壓電流般從戒指接觸的皮膚處猛然爆發!這股寒意不再是沿著手臂蔓延,而是如同無數根冰冷的鋼針,瞬間刺穿了老爹的整條手臂,狠狠紮進他的肩胛骨,甚至直衝後腦!劇烈的麻痹感和針刺般的劇痛讓他魁梧的身軀不受控製地晃了一下,悶哼出聲,緊扣著望遠鏡邊緣的手指指節瞬間捏得慘白,發出“咯咯”的輕響。
“呃!”老爹咬緊牙關,硬生生將痛哼壓回喉嚨,額角青筋暴起。他猛地抬起左手,湊到眼前。戒麵上,那冰藍色的光芒正在迅速黯淡、熄滅,重新變回死寂的金屬。但剛才那強烈的能量脈衝和刺骨的寒意,絕非幻覺!它清晰得如同烙印,灼燙著他的神經。
望遠鏡的視野裡,封野正被扳手拖出骨堆,看起來受了不輕的傷。但老爹的瞳孔卻劇烈收縮著,剛才戒指的異動與封野遭受重擊的時間點……完美吻合!那光芒的強度,遠超他過去十年來在封野身上觀測到的任何一次微弱反應!仿佛封野體內某種沉睡的、或者被強行壓抑的東西,在瀕臨死亡的巨大危機和物理創傷刺激下,失控地爆發了!
“失控……”老爹放下左手,布滿老繭的指腹重重地、緩慢地摩挲著戒麵上冰冷的符文凹痕,仿佛在確認著什麼。他岩石般冷硬的臉上,每一道深刻的皺紋都仿佛被剛才那瞬間的衝擊重新雕刻過,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凝重。渾濁的橘色天光落在他眼中,映照出的卻是比荒漠更深沉的寒意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他再次將眼睛貼上望遠鏡的目鏡,目光如同無形的鎖鏈,死死纏繞在廢土中那個掙紮的身影上。嘴唇無聲地開合,吐出隻有自己能聽見的低語:“必須……確認……”
沙蜥的狂怒如同點燃的炸藥桶,在碎骨坡上掀起一片腥風血雨。它巨大的骨尾每一次橫掃,都逼得圍攻的拾荒隊員狼狽躲閃,堅硬的骨板硬抗下老疤鋼管長矛的突刺,隻留下淺淺的白痕和飛濺的火星。一個隊員躲閃不及,被尾巴末梢掃中大腿,慘叫著倒飛出去,腿骨發出令人牙酸的碎裂聲。
“散開!彆硬拚!攻擊關節和眼睛!”老疤怒吼著,險之又險地低頭避開沙蜥咬合的巨口,腥臭的涎液擦著他的頭皮飛過。他反手一矛,狠狠紮向沙蜥相對脆弱的右後腿關節連接處!
“噗嗤!”矛尖刺入堅韌的皮肉,但深度有限。沙蜥吃痛,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龐大的身軀猛地一扭,將老疤連人帶矛甩開!
混亂中,封野強忍著全身散架般的劇痛和那詭異的冰涼修複感帶來的麻癢,握緊了扳手給他的鋼筋。他眼神銳利如刀,捕捉著沙蜥每一次攻擊的間隙。那股源自臂彎、流遍傷處的冰涼能量,在劇痛的刺激下似乎變得更加“活躍”,甚至隱隱驅散了一些眩暈感,讓他的感官變得異常敏銳。他能清晰聽到沙蜥粗重的喘息,看到它肌肉收縮的細微軌跡。
就在這時,沙蜥為了追擊一個踉蹌後退的隊員,龐大的身軀出現了一個極其短暫的失衡!它布滿骨板的側腹,一小塊相對柔軟的、顏色略淺的皮膚區域,暴露在封野斜前方的視線裡!那是它鱗狀骨板覆蓋的縫隙處,防禦的弱點!
機會!
封野體內的血液似乎在那股冰涼能量的驅使下瞬間加速!沒有一絲猶豫,求生的本能和對這怪物的痛恨壓倒了一切!他低吼一聲,如同受傷的孤狼撲向獵物,用儘全身殘存的力量和驚人的爆發力,蹬踏著腳下的碎骨,身體如同離弦之箭般竄出!手中的鋼筋被他雙手緊握,尖端對準了那暴露出的弱點,傾注了所有的憤怒和力量,狠狠捅了過去!
“給我——死!”
“噗嗤!”
一聲沉悶而令人心悸的利器入肉聲!鋼筋在封野全身力量的灌注下,精準無比地穿透了那處相對薄弱的皮膚,深深紮進了沙蜥的腹腔!直沒至柄!
“嗷——!!!”沙蜥發出了開戰以來最為淒厲、痛苦的慘嚎!這聲音穿雲裂石,充滿了難以置信的痛苦和暴怒!它巨大的身軀如同被高壓電流擊中,猛地向上弓起,劇烈地抽搐、翻滾!粗壯的尾巴瘋狂地拍打著地麵,激起漫天骨粉煙塵!那雙慘白的眼珠瞬間布滿了猩紅的血絲,死死盯住了掛在它身側、因為用力過猛而暫時無法拔出鋼筋的封野!那眼神中的怨毒和瘋狂,足以讓人血液凍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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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野!鬆手!快退!”扳手和老疤同時發出驚駭欲絕的嘶吼!
然而,已經晚了!陷入瀕死瘋狂的沙蜥,爆發出了最後的、毀滅性的力量!它無視了腹腔插著的鋼筋,巨大的頭顱帶著同歸於儘的決絕,如同失控的攻城錘,狠狠撞向近在咫尺的封野!那張布滿獠牙、滴落著腐蝕性涎液的巨口,在封野的視野中瞬間放大,死亡的氣息濃鬱得令人窒息!
避無可避!封野甚至能聞到那巨口中噴出的、混合著內臟腥臭和輻射塵埃的惡風!他瞳孔驟縮,身體在巨大的死亡威脅下僵硬了刹那!
“砰!!”
又是一聲令人頭皮炸裂的沉悶撞擊!沙蜥的頭槌結結實實地撞在封野匆忙交叉格擋在胸前的雙臂上!
恐怖的力量再次將封野如同破麻袋般狠狠砸飛出去!這一次,他飛得更遠,重重撞在一塊半埋在沙土中的、鏽蝕的巨大車輛引擎殘骸上!
“哇!”封野再也壓製不住,一口滾燙的鮮血狂噴而出,眼前徹底被黑暗和金星籠罩。雙臂傳來的劇痛如同被徹底碾碎,胸骨更是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每一次呼吸都帶來撕裂般的痛楚,仿佛有無數碎玻璃在肺裡攪動。他癱軟在冰冷的金屬殘骸旁,意識在劇痛和黑暗的邊緣搖搖欲墜。
然而,就在這瀕臨昏厥的極限痛苦之中,體內那股源自臂彎注射點的冰涼洪流,如同被徹底點燃的火山,以前所未有的狂暴姿態轟然爆發!不再是修複傷處的涓涓細流,而是如同決堤的冰河,洶湧澎湃地衝向雙臂、胸口、肺腑!冰冷的能量所過之處,劇烈的疼痛被瞬間麻痹、凍結,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加強烈、更加詭異、更加非人的麻癢和灼熱感!仿佛有億萬隻冰與火的螞蟻在他碎裂的骨頭、撕裂的肌肉、受損的內臟深處瘋狂啃噬、重組、再生!
更讓封野靈魂都為之戰栗的是,在這股狂暴的冰涼能量席卷全身的同時,周圍環境中那濃烈得如同實質的高強度輻射場——來自碎骨坡無數骸骨積累的衰變物質,來自沙蜥本身散逸的生物輻射——竟然如同受到黑洞吸引一般,清晰地、洶湧地朝他彙聚而來!無數細微的、帶著毀滅性能量的輻射粒子穿透他破爛的衣物和皮膚,瘋狂地湧入他的體內,彙入那奔騰的冰涼洪流之中!
這一次,絕非錯覺!封野的意識在劇痛和這詭異能量的衝擊下變得異常清晰。他“看”不到,但能無比清晰地“感覺”到!他的身體,像一個巨大的、貪婪的漩渦,正在瘋狂地吞噬著周圍的輻射能量!這些致命的能量,非但沒有摧毀他,反而成為了那股修複他瀕死之軀的冰涼洪流的……燃料?養料?
“呃……啊……”封野蜷縮在冰冷的金屬殘骸旁,身體不受控製地劇烈痙攣、抽搐。每一次抽搐都伴隨著骨骼深處傳來的、令人牙酸的輕微“咯咯”聲和肌肉纖維被強行拉扯修複的撕裂感。劇痛與詭異的修複感激烈交織,冰與火的酷刑在他體內肆虐。他口中不斷溢出混合著血沫的呻吟,冷汗如漿般湧出,瞬間浸透破爛的衣衫,又在廢土乾燥的風中迅速凝結成鹽霜。他緊閉著雙眼,眼球在眼皮下瘋狂轉動,額頭上青筋暴起如同蠕動的蚯蚓,牙關緊咬得幾乎要碎裂。裸露的手臂上,之前被沙蜥骨尾抽打造成的青紫腫脹,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退,顏色由深紫轉為暗紅,再迅速變為淤青,皮下破裂的毛細血管被急速清理、修複;那幾道深可見骨的擦傷邊緣,翻卷的皮肉詭異地蠕動著向內收縮,新的肉芽組織以超越常理的速度生長、覆蓋。
這景象太過駭人,以至於衝過來想要救援的扳手和老疤都硬生生刹住了腳步,驚駭地看著蜷縮在地上劇烈顫抖、身體正發生著肉眼可見“變化”的封野,仿佛在看一個從地獄爬出來的怪物。
“他……他這是……”扳手的聲音帶著無法抑製的顫抖,僅剩的手死死攥著鋼筋,指節發白。
老疤臉上的疤痕扭曲著,眼神銳利如刀,死死盯著封野身上那些飛速愈合的傷口和皮膚下不自然的蠕動,又猛地抬頭看向那頭倒在血泊中、腹腔還插著鋼筋、已然徹底死透的巨大沙蜥。他臉上的肌肉狠狠抽搐了一下,猛地轉頭,視線如電般掃向隊伍後方一個同樣驚魂未定、臉色蒼白如紙的隊員——那人脖子上掛著一個帶有簡陋防護殼的便攜式輻射劑量儀。
“老狗!讀數!”老疤的聲音嘶啞而急促,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被叫做老狗的隊員一個激靈,下意識地低頭看向胸前掛著的儀器屏幕。那粗糙的液晶屏上,原本一直穩定在危險黃色區域、偶爾跳入紅色邊緣的輻射劑量數值,此刻正像發了瘋一樣劇烈波動!代表當前環境輻射強度的柱狀圖如同跳動的脈搏,數值瘋狂飆升,瞬間突破了紅色警戒線,指向儀器所能顯示的最高危險刻度!而更詭異的是,那象征個人累積吸收劑量的數字,竟在輻射環境讀數爆表的情況下,增長幅度卻明顯低於預期,仿佛有某種無形的屏障在保護著他們……或者說,在瘋狂吸收著這些致命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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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爆表了!環境讀數爆表了!紅得發黑了!”老狗的聲音因為極度的恐懼而變調,尖利得刺耳,他指著封野的方向,手指抖得如同風中落葉,“但……但是……他……他那邊……劑量……劑量吸收……不對!那東西……那東西在吸!在吸輻射!”他語無倫次,仿佛看到了最恐怖的景象。
老疤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爆表的環境讀數證實了碎骨坡的恐怖,但老狗後麵的話……他猛地再次看向蜷縮在地、身體仍在詭異抽搐、傷口卻在飛速愈合的封野,眼中最後一絲疑慮被徹底擊碎,取而代之的是深沉的、幾乎化為實質的驚駭和警惕!結合林薇之前含糊的警告,眼前這活生生發生、無法用常理解釋的一切,指向了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相!
壁壘,高聳入汙濁天際的了望塔頂。
老爹如同亙古存在的磐石,紋絲不動。狂風卷動他沾滿油汙的皮外套,獵獵作響,卻撼動不了他分毫。那雙鷹隼般銳利的眼睛,透過高倍望遠鏡冰冷的目鏡,將碎骨坡上發生的一切儘收眼底——沙蜥的死亡翻滾,封野那搏命般的反戈一擊,以及他被沙蜥瀕死頭槌轟飛、癱倒在鏽蝕引擎殘骸旁瀕死的慘狀。
當封野的身體在遭受致命撞擊後,因體內那詭異力量的狂暴爆發而劇烈痙攣、傷口肉眼可見地蠕動修複時,老爹搭在冰冷金屬護欄上的左手,猛地握緊成拳!指節因為過度用力而發出“哢吧”一聲輕響,瞬間失去了血色,變得如同死人的手一般慘白。
幾乎在同一時刻,他拇指上那枚古樸沉重的戒指,戒麵沉寂的符文如同被地獄之火點燃!
“嗡——!”
這一次,不再是閃爍!一道凝練、刺目、如同液態寒冰般的幽藍光束,猛地從戒麵核心的某個符文節點激射而出!光束隻有鉛筆粗細,卻帶著一種洞穿虛空的極致冰冷和邪惡氣息!它並非射向遠方,而是如同有生命的毒蛇,瞬間纏繞上老爹的拇指,並沿著他的指骨、手背、小臂的皮膚瘋狂向上蔓延、攀爬!
“呃啊——!”饒是以老爹鋼鐵般的意誌,在這股驟然爆發的、遠超之前的恐怖寒流侵襲下,也忍不住發出一聲壓抑到極致的痛吼!那感覺已非針刺,而是無數把高速旋轉的冰刃,瞬間絞入他的手臂血肉骨骼!極致的冰冷麻痹中,帶著撕裂靈魂般的劇痛!他魁梧的身軀劇烈地一晃,腳下生根般穩住,但緊扣望遠鏡邊緣的右手卻無法控製地顫抖起來,金屬外殼與指骨摩擦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咯”聲。
幽藍光束隻持續了不到兩秒便驟然熄滅,仿佛耗儘了能量。戒麵符文恢複死寂。但那恐怖的寒流和劇痛並未立刻消失,如同跗骨之蛆,在他整條左臂的神經末梢瘋狂肆虐,帶來持續的、觸電般的麻痹和抽搐。
老爹猛地收回左手,緊緊攥住自己劇痛麻痹的左小臂,指節因用力而更加慘白。他布滿風霜的臉上肌肉扭曲,額角滲出細密的冷汗,在汙濁的橘色天光下閃著冰冷的光。他急促地喘息著,每一次呼吸都噴出白色的霧氣,眼神死死盯著那枚恢複平靜的戒指,裡麵翻湧著驚濤駭浪般的震驚和一種……終於確認了某種最壞預想的沉重。
“閾值……突破了……”他咬著牙,聲音沙啞得如同砂紙摩擦,每一個字都帶著沉甸甸的寒意,“‘門’……被強行撞開了……”他猛地抬頭,再次望向廢土的方向,目光穿透遙遠的距離,仿佛要釘死在那個正在經曆非人痛苦和詭異蛻變的身影上。望遠鏡的視野裡,封野依舊蜷縮在引擎殘骸旁劇烈痙攣,但老疤和扳手驚駭的反應,以及老狗指著劑量儀那驚恐萬狀的神情,都清晰地傳遞了過來。
老爹岩石般冷硬的臉龐上,最後一絲猶豫徹底消失。他緩緩鬆開攥緊左臂的手,無視那殘留的劇痛和麻痹,重新將左手搭回冰冷的護欄。右手則伸向腰間懸掛的一個用厚皮革包裹、覆蓋著金屬防護殼的通訊器。他動作穩定而迅速地打開外殼,露出裡麵布滿旋鈕和指示燈的老舊麵板。
他熟練地調整著頻率,指尖在冰冷的旋鈕上轉動,發出細微的“哢噠”聲。渾濁的橘色天光落在他緊繃的側臉上,映照出每一道深刻如刀刻的皺紋裡蘊含的決絕。
通訊器裡傳來一陣強烈的電流雜音,伴隨著斷續的、如同金屬摩擦的語音:“……嘶……了望塔……嘶……確認……指令?”
老爹湊近麥克風,聲音低沉、沙啞,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鐵血命令感,每一個字都如同淬火的子彈,穿透呼嘯的風聲:
“目標:封野。狀態:高度異常,已突破臨界點。‘回收’計劃,提前啟動。優先級:最高。通知‘清道夫’,目標坐標鎖定碎骨坡。行動授權:阿爾法級。重複,行動授權:阿爾法級。允許使用……‘淨化’協議。”
他頓了頓,冰冷的目光掃過通訊器麵板上代表信號發送成功的微弱綠光,補充道,聲音裡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殘酷:
“清除所有目擊異常狀態的……‘不穩定因素’。包括拾荒隊。確保信息隔離。完畢。”
說完,他乾脆利落地關閉了通訊器,厚重的防護殼“哢噠”一聲合攏,隔絕了所有信號。了望塔頂,隻剩下更加淒厲的風聲。老爹重新挺直身軀,如同永不疲倦的哨兵,再次將目光投向那片被腐敗橘色籠罩的、吞噬生命的廢土。隻是這一次,那目光中不再僅僅是觀察,而是冰冷的鎖定,如同死神的凝視,牢牢鎖定了那個在輻射塵埃與骸骨中掙紮的年輕身影。戒指冰冷的觸感緊貼著他的皮膚,剛才那幽藍光束帶來的劇痛餘波,如同無聲的警告,在神經末梢久久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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