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聲音,沒有光爆,甚至沒有實質的能量傳遞。
但當阿雅將全部精神與體內那股殘存的、源自脈衝的躁動灼熱感,如同決堤洪水般“推”向那瘋狂閃爍的藍色矩陣時,整個觀測廳,不,是整個第七前哨站,都仿佛在無聲中發出了一聲瀕死的呻吟!
嗡——!!!
藍色矩陣發出的尖銳嗡鳴瞬間被拉長、扭曲,變成了某種非人的、仿佛金屬被撕裂般的哀嚎!它旋轉的速度快到了極致,構成其形態的藍色光線開始變得不穩定,邊緣處迸射出危險的、跳躍的白色電火花!
阿雅感覺自己像是被投入了一個無形的能量風暴中心。那股源自她自身的灼熱感被瘋狂地抽離,如同血液被從心臟強行泵出,流經她每一根神經,每一個細胞,帶來撕裂般的劇痛,最終彙入那瀕臨崩潰的矩陣!她的視野瞬間被刺目的藍白光芒淹沒,耳中隻有那令人瘋狂的撕裂聲,身體不受控製地劇烈顫抖,仿佛下一秒就要被徹底分解!
“阿雅!”岩叔驚恐的吼聲仿佛從極遙遠的地方傳來。
觀測廳內外,那些剛剛勉強亮起、動作遲緩的防禦平台,像是被猛地注入了強心劑!所有的能量指示器瞬間飆升至紅色區域!探出的炮口和發射器發出順暢而充滿力量的液壓聲,瞄準、鎖定、激發,一氣嗬成!
嗤嗤嗤——!!!
數十道前所未有的、凝實而熾白的能量光束,如同憤怒的雷霆,從觀測廳各處、從外麵的廊道上激射而出,精準地覆蓋了已經衝到近前的“淨除者”先頭部隊!
沒有爆炸,沒有慘叫。那些銀灰色的身影在被熾白光束命中的瞬間,就如同被高溫灼燒的蠟像般,無聲無息地融化、汽化,連一絲殘骸都沒有留下!後續跟上的“淨除者”單位顯然被這突如其來的、遠超它們數據庫記錄的火力打懵了,衝鋒的勢頭猛地一滯。
防禦係統還在瘋狂傾瀉著火力,熾白的光束交織成一張死亡之網,將觀測廳入口外的廊道區域瞬間清空!甚至有幾道過於強大的光束擊中了對麵蜂巢結構的艙室,引發了小規模的爆炸和金屬熔毀的火光!
這狂暴的火力僅僅持續了不到五秒。
五秒後,如同被掐斷了喉嚨,所有的防禦平台在同一瞬間熄火、縮回。能量指示器徹底黯淡,甚至有幾處平台因為過載而冒出了黑煙,散發出刺鼻的焦糊味。
觀測廳內,那懸浮的藍色矩陣發出了最後一聲如同歎息般的、扭曲的嗡鳴,隨即,構成它的藍色光線如同斷線的珠串般寸寸崩解、消散,最終徹底湮滅在空氣中,隻留下一片絕對的黑暗和死寂,仿佛它從未存在過。
撲通!
阿雅軟軟地倒在了地上,失去了所有意識。她的臉色蒼白如紙,呼吸微弱得幾乎無法察覺,隻有嘴角不斷溢出的鮮血證明著她剛才承受了何等可怕的負擔。
“阿雅!”紅姐第一個衝了過去,顫抖著手探向她的頸動脈,感受到那微弱卻頑強的跳動後,才稍稍鬆了口氣,立刻開始進行急救。
岩叔、鐵拳等人驚魂未定地看著外麵一片狼藉的廊道,那裡隻剩下些許能量灼燒的痕跡和對麵蜂巢結構上仍在閃爍的火光。剛才那短短幾秒鐘的狂暴火力,仿佛一場不真實的噩夢。
“結……結束了?”阿土的聲音帶著顫抖。
岩叔沒有回答,他快步走到觀測廳邊緣,透過觀察窗警惕地望向對麵和下方的黑暗。那些猩紅色的光點消失了,至少暫時消失了。但誰也不知道,剛才的過載反擊是否引來了更多、更可怕的東西。
他回頭,看著被紅姐緊急救治的阿雅,又看了看那藍色矩陣消失的地方,獨眼中充滿了前所未有的震撼與複雜。
這個女孩……她到底是什麼人?她剛才做了什麼?她付出的代價又是什麼?
“岩叔,我們現在怎麼辦?”鐵拳走過來,聲音沙啞,“這地方……感覺更不安全了。”
岩叔沉默了片刻,目光掃過驚魂未定的眾人,最終落在了控製台方向。他走過去,嘗試著按動那些按鍵。大部分依舊毫無反應,但其中一個之前閃爍著雪花的屏幕,在藍色矩陣消失後,竟然穩定了下來,顯示出一幅相對清晰的、帶有標記的前哨站結構地圖!正是阿雅之前“看到”的那幅!
地圖上,一條被高亮標記的路線,清晰地指向那個代號“零點”的區域。
是那個矩陣在徹底崩潰前,最後饋贈的信息嗎?
岩叔死死盯著那條路線,又看了看昏迷不醒的阿雅。
沒有退路了。留在這裡,遲早會被更多的“淨除者”或者這前哨站本身未知的危險吞噬。
他深吸一口氣,做出了決定。
“收拾東西,帶上阿雅和阿木。”他的聲音恢複了慣有的冷靜和決斷,指著屏幕上那條高亮路線,“我們走這條路。去‘零點’。”
希望,如同風中殘燭,搖曳在剛剛經曆風暴的廢墟之上。他們踏著“淨除者”的灰燼,背負著昏迷的同伴,走向地圖指引的、未知的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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