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點,夜幕依舊籠罩在山林之上。
十月底的北極之門即使是白天,氣溫也能達到零下二十多度。
沈柒顏凍得夠嗆,從山洞出來後跟著馳向安跑了一路,身邊隻有兩頭白狼跟著。
兩人走走停停,直到月落星稀才逐漸放慢腳步。
沈柒顏嘗試詢問零七九,關於“溯回係統”的具體情況,然而這台號稱無所不知的超級光腦卻像是突然死機了一般,了無生息。
她也想過找人求證,畢竟時空穿越這種事實在匪夷所思,可放眼望去,周圍除了他們再無彆人。
翻過半山坳,馳向安領著她穿過一片被白雪覆蓋的針葉林,走進一座天然滑雪場。
大白撒丫子奔到前頭,從防護網旁邊的小木屋裡拖出了一隻舊輪胎,屁顛屁顛拽到兩人跟前。
“沒空陪你玩。”馳向安抬腳一蹬,輪胎滑了出去。
他轉到木屋後頭,將剛剛撿來的柴禾碼在一起,背著風點起了火堆。
沈柒顏連忙靠過去伸出凍僵的手指,大白又將輪胎拽過來,她順勢坐上去,兩頭北極狼靠在身旁。
原先麵對它們還有些膽戰心驚,畢竟是野生食肉動物,經過幾小時相處才漸漸習慣。
這兩頭狼確實沒有表現出任何惡意,反倒處處透著保護和關心,實在是通人性!
看著眼前毛茸茸的大腦袋,她終於還是沒忍住摟了上去,抱在懷裡取暖。
馳向安將乾淨的雪灌進水壺,放在火堆邊煨著。
沈柒顏正準備找個話題,肚子卻先叫了起來。
折騰了大半夜,身體裡儲存的那點能量早已消耗殆儘,她捂著肚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扯起嘴角。
馳向安起身拍了拍掌心雪碎,轉身再度走進樹林裡。
看他走遠,沈柒顏長舒一口氣,摟著大白問:“他一直都這樣嗎?”
馳向安的氣質有些陰鬱,像個獨行俠,加上那一身詭異的繃帶,看起來一副不太好相處的樣子。
沈柒顏不禁好奇,他到底將自己錯認成了什麼人?那人和她長得像嗎?也不曉得等他知道真相後會不會生氣?
可她也沒說過自己就是那個人啊,隻是沒特地否認而已……
她烤著火胡思亂想,等了二十分鐘才見馳向安回來,手裡拎著四隻雪白的兔子。
是北極雪兔,一大三小,看起來像是一窩的,沈柒顏懷疑他是不是把人家一家老小一鍋端了?
獵物被隨意丟在篝火旁,老白很自覺地叼起其中一隻體型最小的,將另外兩隻較小的拱到大白跟前。
馳向安從大腿側邊抽出匕首,很快就將最大的那隻兔子開膛破肚剝了皮。
沈柒顏粗略一看,四隻兔子似乎都被弄斷了脖子,細瘦的頸子上呈現出撕裂傷。
馳向安低頭專注分解兔肉,嘴角和下巴部位的繃帶染上了些許血跡。
是捕獵時沾上的嗎?
察覺到目光,他抬起頭問:“怎麼了?”
“沒什麼。”沈柒顏連忙挪開視線隨口問,“先前山洞外頭那個人,是你的同伴?”
“算是。”
“那他為什麼不和咱們一起?”
馳向安將處理好的兔肉用積雪擦洗乾淨,穿在樹枝上,插在火堆邊烘烤,又將熱好的水壺遞過來。
“謝謝。”沈柒顏接過喝了一口。
本以為對方不會回答了,誰知又聽他開口:“他有彆的事,不和我們一起,況且……需要他留下斷後。”
沈柒顏很想問問襲擊他們的是什麼東西,可又怕說多錯多,露出破綻,隻能雙手抱膝盯著火堆,聞著逐漸飄出的肉香,默默咽了咽口水。
大白和老白埋頭苦吃,篝火邊隻剩下動物咀嚼聲,和柴禾堆裡偶爾爆出的劈啪聲,夾雜著些許“滋滋”輕響。
雪兔肉並不難熟,十幾分鐘後,馳向安片下兔腿最外層,插在刀尖上遞了過來。
沈柒顏接過吹了吹,小心翼翼咬上一口。
沒鹽沒油,滋味欠缺,口感稍顯生嫩,還有些土腥氣,不算可口,但這個節骨眼上也沒得挑了,填飽肚子才是關鍵。
“吃不慣?”馳向安語氣稍顯不屑,“我是沒我哥那個手藝,將就著吃吧!”
沈柒顏當然不知道他口中的“哥”是哪位,隻能搪塞:“挺好的,我就是想到……饑餓的時候其實不適合吃兔子肉。”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