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中的兩人昏迷了整整一夜。
馳向安緩緩睜開雙眼,外頭天已經亮了。
他揉著僵硬的脖子坐起身,看到趴在隔壁床沿的馳向野時,明顯愣了下。
張嘴正要出聲,忽然察覺哪裡不對勁,抬手一摸驚得差點原地起跳——他的臉暴露了!
手上還纏著繃帶,外頭戴著半指手套,沒有摸出臉部變化,他立馬翻身衝下床躲進了衛生間。
馳向野本就隻是淺眠,瞬間就被驚醒,先看了眼步星闌,見她依舊安睡,又轉頭看向緊閉的衛生間。
下一秒,裡頭爆發出一聲尖叫。
馳向安拉開門大喊:“我的臉!我的臉怎麼會變成這樣?!”
“你本來就長這樣。”
“不是,我的意思是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我的臉忽然好了?”
“好了你還不高興嗎?“馳向野翻了個白眼吐槽,“先前不就是因為這張臉,死活不肯跟我回家?”
馳向安大步走到床邊,低頭看了眼步星闌,問:“她怎麼了?”
“你忘了?”馳向野簡單闡述了一遍昨晚發生的事,末了又道,“你是不是該給我解釋一下,昨晚為什麼要攻擊馬廄管理員?”
“我……”馳向安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目光閃爍。
馳向野冷笑:“躲吧,繼續躲,我看你能瞞多久,等星星醒了再收拾你!現在,安靜點,彆煩我!”
昨晚莫名其妙挨了洛玖川一拳本來就鬱悶,加上沈柒顏的事,胡思亂想了一整夜,越想腦子越亂。
步星闌又昏迷不醒,他現在整個人煩躁得不行,身邊這小子要是再不安分,他不介意立馬揍他一頓消消火!
畢竟相處了十幾年,馳向安深知自家大哥的脾氣,也明白這種時候絕對不能上去觸黴頭。
於是默默退回衛生間,仔仔細細端詳起自己剛剛恢複往日容貌的臉蛋。
或者說比從前更加完美,一絲瑕疵都沒,就連青春期留下的痘印都不見了,簡直像嬰兒一般光滑細嫩,宛若新生!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他捧著臉左看右看,一時之間根本無法消化這一事實。
看了半天才想起來拆開手腕和脖子上的繃帶,結果對比太明顯,嚇了他一大跳!
尤其是臉和脖子,簡直像兩個極端,上麵又白又嫩,底下宛若老樹盤根,暗紅色的皮膚上依舊錯落覆蓋著凹凸不平的疤痕,手臂上也是。
看來隻有臉恢複了,其他地方並沒有。
他愈發覺得奇怪,一邊將手上的繃帶纏回去,一邊思考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他隻記得自己闖進花房後被步星闌逮到,逃跑時看到一個奇怪的小女孩,接著那座花房裡的植物就暴動了!
後來似乎是發生了爆炸,好像有東西濺到了他的臉上,透過紗布傳來的灼熱感非常清晰。
接著他和步星闌一起被彈飛了出去,之後發生的事他就不清楚了。
難道是濺到臉上的那個東西治好了他的臉?那又是什麼?
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一個場景——先前他收藏的那塊石頭自動跑出來,朝著花房裡的小女孩飛了過去!
他下意識摸向胸前口袋,果然沒了。
那石頭已經揣在身上很久,一次偶然的機會,他發現那玩意兒竟然可以用來給動物療傷,不過除此之外並沒有彆的功能。
他試過給人使用,沒有任何效果。
昨晚那塊石頭為什麼會自動飛向那個小女孩呢?
他纏好繃帶出了衛生間,馳向野依舊保持著剛才的姿勢。
他不敢打擾,貼著牆悄無聲息出了病房,剛走出去就看到走廊上或坐或站四五個年輕人,個個穿著聯邦特戰部隊作戰服。
見到有人出來,幾道目光齊刷刷看過來。
一個稍顯富態的年輕軍官眨了眨不算大的眼睛,問:“帥哥,你哪位?”
另一個人高馬大的黑皮軍人湊過來感慨:“哎喲我去,這小臉蛋長得,跟愛豆似的!”
旁邊矮個青年摩挲著下巴打量片刻,說道:“你們有沒有覺得,他長得跟星哥有點像欸!”
馳向安關上病房門冷漠掃視一周,昂起下巴問:“她是我姐,你們乾嘛非要叫她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