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燈光開始頻閃,摸到門把手的瞬間,步星闌聽見身後傳來布料撕裂的聲響。
回頭一看,馳向野正站在背光處,嘴角輕輕勾起,一個標準的微笑出現在臉上,仿佛被操控的木偶般完美無瑕。
她下意識後退一步,卻看見對方作戰服底下突然伸出六根蒼白的節肢,像被剝了皮的蜘蛛腿!
“彆怕,我在。”熟悉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
陰暗角落裡蹲著一隻粉紅兔子玩偶,仿佛正在窺探什麼,缺失的右眼眶裡湧出墨綠色黏液。
耳旁頓時充斥著嬰兒般的啼哭聲!
她再度轉身,赫然發現每個房間門口都蹲著一隻相同的粉紅兔子。
它們齊齊轉過頭,用獨眼凝視著她!
“星星,過來。”馳向野的聲音回蕩在走廊裡。
慌亂中,她想要拔槍,卻摸到口袋裡有個硬物——是那顆消失的祖母綠眼珠,此刻正在她的掌心劇烈跳動!
步星闌猛地睜開雙眼,眼前一切都是陌生的。
白中泛黃的牆壁,有些褪色的布簾,幾台醫用設備和老式金屬架子床,看起來像間醫務室。
耳畔啼哭聲似乎還沒有散去,又混入了監護儀的電子嗡鳴。
她深呼吸幾口氣壓下心悸,情緒稍稍平複後才察覺自己的左手被人握著。
床邊還趴著個男人,不用猜也知道是誰。
消滅擬髓體核心之後,她應該是脫力了,先前受傷的地方無法再被異能壓製,大概率是因為失血過多才暈了過去。
中間呢?發生了什麼?
大腦空白片刻,看著馳向野那張熟悉的臉,她的腦海中忽然冒出對方眼瞳裡閃過綠光的畫麵!
還有失去意識前聽到的那句話。
天演級原始病毒變種,萬象樞,等級o,詭詐態。
那是什麼?
她記得,先前也曾在三十七號衍生體口中,聽到過“天演級”這個詞,除此之外,它還提到了“神諭者”。
這些究竟是什麼?
趴在床邊的男人忽然顫動兩下,緩緩抬起頭。
對上步星闌的視線後,他立馬清醒過來,站起身問:“感覺怎麼樣?好點沒?”
步星闌的左手仍然被他握著,額頭搭上來另一隻手,是熟悉的溫度。
見她不說話,馳向野又問:“都睡了一天一夜了,餓不餓?要不要先喝點水?”說完先將她小心翼翼扶了起來,又往她背後塞了隻枕頭。
步星闌轉頭看了眼窗外,雖然拉著窗簾,但也能看出外頭還是漆黑的。
心頭漫上一股怪異的感覺。
馳向野的反應太平淡了。
倒不是說他不夠關心自己,而是關心的重點有些偏。
按理說,受了那麼重的傷,睡了一天一夜才醒過來,他不應該隻是關注餓不餓、渴不渴,除非……
步星闌默默感受了下,赫然發現肩膀和胸前已經沒了疼痛感,暗中抬手摸了摸,沒有繃帶,也不見傷口!
所以,馳向野是知道她沒事,所以才不著急?難不成他們用了k4?
不對!
當時她已經昏迷,情況很不好,無論是馳向野還是狼牙隊的人都不可能冒險使用k4。
那麼重的傷,究竟是如何在一夜之間愈合的?
想到這裡,腦海中忽然閃過昏迷之前那個吻。
當時馳向野明顯不對勁,不但強吻她,還咬破她的嘴唇,無視她的掙紮,像是要將她一口吞掉。
當時分明感覺到,有什麼東西順著唇上的傷口鑽了進來!
那絕對不是失血過多產生的幻覺,是真的有東西鑽進了她的身體裡!
“怎麼了,寶貝?哪裡不舒服嗎?”馳向野溫聲詢問。
像是被這兩個字觸動了某根神經,步星闌腦中頓時回放起新生的擬髓體對著自己叫“寶貝”的畫麵!
她目光下移,瞄到馳向野腰間。
“先喝點水,好不好?”他又摸了摸她的臉頰,轉身去倒水。
步星闌攥了攥掌心,忽然翻身下床,像一道影子般貼著地麵竄了出去!
監護儀從腕間鬆脫,發出拖長的蜂鳴。
馳向野聽到動靜立馬轉身,步星闌精準撞入他懷中,同時探出右手,拽出他腰間的手槍。
巨大的衝力讓他一個趔趄,差點栽倒!
步星闌沒有絲毫停頓,借著慣性已然退出一步之遙,後背撞在冰冷的架子床尾端,拇指頂開槍套鎖扣,冰冷沉重的金屬觸感瞬間落入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