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務室裡隻剩下兩人。
馳向野的右手依然死死箍著步星闌的腰,力道大得像是要把她揉進胸膛裡。
滾燙的溫度透過薄薄的衣料灼燒著身軀,沾著血的鼻尖蹭著她的臉頰,沉重的、帶著痛楚的喘息毫無保留噴在皮膚上。
幾分鐘……或者更久,這個充斥著血腥、硝煙和死亡威脅的吻,像一個世紀那麼漫長,又像電光石火般短暫。
終於,馳向野抬起頭微微後撤一小段,滾燙的額頭抵著她的。
那雙剛剛還因為劇痛失焦的眼睛,此刻卻亮得懾人,像暗夜中燃燒的炭火,牢牢鎖住她的雙眸。
噙著血的嘴唇微微翕動,沾染了甜蜜的氣息。
他嗓音低啞,帶著一種耗儘全力的疲憊和近乎偏執的瘋狂,每一個字都像滾燙的烙印,狠狠砸進步星闌的心臟!
“現在……能確認了嗎?我是誰?”
喑啞的尾音微微上揚,透著致命的吸引,灼燙的呼吸落在她的唇瓣上。
刺耳的蜂鳴依舊不知疲倦,滾燙粗糲的觸感還殘留著,腰側被箍住的地方傳來驚人的熱度和不容掙脫的力量。
步星闌的心臟在胸腔裡狂跳,撞擊著肋骨,每一次搏動都牽扯著喉嚨深處那團酸澀的硬塊。
那是恐懼過後的虛脫,是懷疑粉碎的塵埃,更是某種被強行撕開外殼,是暴露在充滿血腥味的空氣中、滾燙而陌生的東西!
“瘋子!”她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沙啞得如同砂紙相互摩擦,帶著濃重的鼻音。
手腕下意識抬起,想要推開緊貼的身體,指尖卻不受控製落在他的右側脖頸間。
那裡皮膚滾燙,動脈在指腹下方急促而有力地跳動著。
一下又一下,帶著蓬勃的生命力,驅散了之前那股深入骨髓的冰冷和恐懼。
溫熱和脈動比任何語言都更有力地宣告著:他是馳向野,一個真實的、流著鮮活血液的馳向野!
“沒錯,我是瘋子,隻為你一個人瘋狂……”
他低低哼了一聲,不知是回應步星闌的咒罵,還是因為傷口被牽動的劇痛。
箍在腰上的手臂卻絲毫沒有放鬆的意思,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固執!
他微微偏了偏腦袋,汗濕的額發蹭過步星闌的眉骨,灼熱的呼吸拂過她的耳廓,激起一陣細微的戰栗。
“確認了就好。”他含混重複著,聲音有些悶,帶著失血後的虛弱和一種奇異的滿足感。
說完抬手左手捧起她的臉,指腹輕輕摩挲唇角,動作溫柔得像在擦拭易碎的瓷器。
“傷口……”步星闌低呼。
箍在腰間的那隻手再度收緊,將她往上抱了抱,抬起頭無比虔誠吻了上來。
柔軟的唇瓣帶著灼熱和顫抖,仿佛在極力壓抑某種即將決堤的瘋狂!
直到步星闌無意識低哼一聲,這份克製終於崩塌。
馳向野的手掌猛地往後滑,扣住她的後頸,將她更深地壓向自己。
舌尖侵入的瞬間帶著近乎絕望的占有欲,卻又在察覺到她的退縮時驟然放輕力道,化作一聲沙啞的歎息。
“彆躲……求你,永遠……留在我身邊……”
灼熱的氣息混合著血液和汗水的味道,還有淡淡的柑橘香氣,像一張無形的網,將步星闌重重籠罩。
心神恍惚間,馳向野忽然一把將她抱起,走向房中唯一一張架子床。
“你的傷!”步星闌手忙腳亂揪緊他肩膀上的繃帶,最後的包紮還沒有完成。
馳向野卻不管,將人放到床上後,整個人跟著壓了上來。
“你等會!”
“等不了……”
沒有風,頭頂吊燈卻輕輕搖晃動了幾下。
相擁的影子投射在冰冷的牆壁上,時而拉長,時而扭曲。
遠處似乎傳來一聲輕微的、如同生鏽金屬相互刮擦的銳響。
那聲音極其短暫,瞬間就被淹沒在持續不斷的蜂鳴中。
馳向野緊緊覆在步星闌身上,失血過多的身體微不可察繃緊了一瞬……
廚房裡的蒸汽在玻璃窗上凝成冰花,灶台上沸騰的濃湯泛著奶油色泡沫。
胡蘿卜雕成的星星在湯鍋裡浮沉,每顆都有著六個可愛的尖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