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星闌並未察覺兩人之間不同尋常的氣氛,兀自埋頭開始吃麵。
長時間沒有進食,加上馳向野手藝一向令人驚豔,她吃得很認真也很滿足。
“報告。”祁玉收回視線突然開口,聲音像冰層下的暗流。
這兩個字讓步星闌微微愣了下,忽然想起來馳向野擔任特訓營總教官時那段日子。
“說。”馳向野抬了抬下巴。
“洛少校說今晚替我值班,如果馳少校不同意,我現在就回去繼續站崗。”
祁玉說完也不等對方回答,立馬轉身,作戰服衣擺剛好擦過步星闌的手背。
馳向野的目光頓時變得晦暗。
步星闌吞下口中麵條,麵不改色夾起雕刻成“v”字形的午餐肉,回頭叮囑:“晚點去趟醫務室,給你換個藥。”
聽到這句,馳向野的瞳孔驟然收縮,原本撐在餐桌上的手臂頓時繃出一道道青筋。
祁玉腳步稍稍遲緩,雙眸似乎亮堂了些。
他沒說話,隻是低低“嗯”了一聲便離開了食堂。
步星闌沒察覺有什麼不妥,低頭繼續用餐。
吃到七八分飽時喝了口湯,抬頭讚道:“麵條很勁道,湯也很濃,這麼短的時間怎麼做到的?”
問完才發現眼前男人有些不對勁。
他的胸腔劇烈起伏著,指節攥得發白,手背暴起的青筋如同扭曲的樹根爬滿皮膚,額角突突跳動的血管在燈光下泛著紫紅,仿佛下一秒就要爆裂開來!
步星闌心中“咯噔”一聲,立馬按住他的手腕,手環上的脈搏監測儀發出高頻警報。
她掰開他攥緊的拳頭,裡麵是一顆被捏變形的胡蘿卜星星,橙色汁液混合著血絲滲進掌紋裡。
“怎麼回事?哪裡不舒服?”她連忙低頭檢查傷口。
馳向野順勢握住她的手,“吃飽了嗎?”
步星闌哪裡還顧得上吃沒吃飽,剛要開口就被拽起來一路帶到後廚。
艾利威和邵程探出頭,正想打個招呼,忽然接收到一記眼刀警告,立馬識相地閉上嘴。
“出去!”馳向野沉聲吩咐,兩人忙不迭逃離廚房。
金屬大門關閉的瞬間,步星闌被握住雙肩轉了個身,抵在操作台旁邊的牆壁上。
馳向野一隻手臂緊緊箍住她的腰,另一隻手掌扣住她的後腦勺,指間纏繞著散落的發絲。
“你的肩膀!”步星闌惦記著他肩膀上的傷勢,不敢用力抵抗,恰好給了對方可趁之機。
“吃飽了的話,輪到我了。”
馳向野俯身舔了舔她的嘴角,犬齒在柔軟的唇瓣上留下泛白的牙痕,滾燙的舌尖長驅直入!
呼吸交錯間,每一次唇舌糾纏都像是在宣誓主權,激烈得讓人幾乎要窒息,卻又在瀕臨失控的邊緣稍稍退開,用沙啞的嗓音在她耳邊低語。
“你是我的……”
步星闌趁機偏過頭大口喘氣,目光掃到操作台上那塊碎裂的砧板,還有一旁剩餘的幾顆胡蘿卜星星。
馳向野突然將整張臉埋進她的頸窩裡,暴戾的喘息化作一聲歎息,呼吸灼熱得能融化極地堅冰。
“他碰到你了。”這句話不像指控,倒像某種絕望的確認。
“什麼?”步星闌懵了一瞬,反應過來這裡的“他”指的是誰後無奈歎了口氣,“你在胡思亂想什麼?祁玉是我的隊友!”
“他就是故意的!”馳向野咬了咬牙,實在沒忍住,張口咬在她的脖子上,留下一圈淺淺的牙印。
步星闌微微皺眉,反手扣住他的後頸,指甲陷入那些躁動的青色脈絡裡,稍稍施力迫使他抬起頭,冷聲質問:“你怎麼回事?”
這樣的馳向野實在太過反常,不是啃就是咬,仿佛要將她拆吃入腹。
從前明明很克製,似乎自從被衍生體寄生之後,就有什麼東西變得不太一樣了。
窗外寒風呼嘯而過,暴雪已經下了兩天,到傍晚才漸漸止歇。
外頭那碗精心製作的麵條正在逐漸冷卻,馳向野盯著懷中寶貝,體溫卻在迅速升高。
明明是冷言冷語加上一副高冷不可侵犯的模樣,可因為臉上的紅暈外加微腫的嘴唇,這一句聽起來不像詰問,倒像是在撒嬌。
步星闌昂首回望,想從他的眼睛裡看出點什麼來,可是什麼都沒有。
除了濃濃的愛意和眷戀外,隻剩下絲絲縷縷的委屈和不甘。
她拿起砧板旁邊的戰術匕首,刀柄在手中華麗地轉了個圈,精準挑起他的下巴,眯著眼警告:“再咬疼我,牙給你撬了!”
馳向野的呼吸驀地粗重,像是受到刺激一般,喉嚨底下發出壓抑的低吼,眼底仿佛隨時都能噴出火來!
放完狠話,步星闌微微勾起嘴角,刀刃挪開再度伸向砧板,乾脆利落地紮起一塊六角形胡蘿卜,喂到他嘴邊。
馳向野下意識張口咬住,雙眸牢牢鎖住她,眨都沒眨一下。
“吃你的星星。”
她的聲音很輕,卻讓他渾身緊繃的肌肉突然鬆弛了一秒,接著更加僨張勃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