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江辰以他那帶著幾分戲謔、幾分認真,仿佛蘊含著“喝了我的茶,便是我的人”這般古老而神秘意味的慈祥口吻,向那位剛剛被他一股蘊含著神秘力量的茶水強行點化成陸地神仙,此刻卻如同置身於混沌之中,陷入三觀徹底顛覆、眼神空洞而茫然的少女李青璿,提出那個有關報酬,仿佛能觸及世間萬物本質的深奧哲學議題時,李青璿那顆方才還被浩瀚如海、深邃莫測的大道哲理填得滿滿當當,幾乎要溢出智慧的腦海,此刻卻如同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強大衝擊,像是一台突然被拔掉電源的電腦,完全陷入了死機、無法運轉的狀態。
報酬?什麼報酬?她現在感覺自己就像一個剛剛才中了幾百個億彩票的窮光蛋,還沒來得及從這巨大的驚喜中反應過來,那個給她彩票的神仙,就笑眯眯地跟她說“好了,現在我們來談談關於這張彩票的稅後分成問題”?
“仙……仙長……”李青璿艱難地從喉嚨裡擠出了幾個乾澀的音節,她看著眼前這個笑得人畜無害,但在她看來卻比任何妖魔鬼怪都還要深不可測的年輕道士,聲音裡充滿了無儘的敬畏與一絲絲的……茫然。“小女子……小女子如今已是家破人亡,身無長物……實在……實在不知該如何報答仙長的再造之恩……”
她沒有說謊。她現在除了這條命,以及這身剛剛才被強行提升上來的,連她自己都還不知道該怎麼用的天下無敵的修為之外,確實一無所有了。
然而,江辰聽完後,卻隻是不屑地笑了笑。“誰說要你的身外之物了?”他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充滿了“你對我的格局一無所知”的和善笑容。“我這個人一向都視金錢如糞土。”
他說著,緩緩地站起身,在那片充滿了大道神韻的悟道茶樹下,閒庭信步。
“我剛才幫你,一不圖財,二不圖色。”江辰的語氣,像一個最無私的,脫離了低級趣味的聖人。
“我隻是單純地看那個什麼狗屁的血影,不順眼罷了。”
“而我的要求,也很簡單。”江辰緩緩地轉過身,他那雙深邃的,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眸,靜靜地看著李青璿。
“從今天起,你,李青璿,”他的聲音不大,卻仿佛是整個天地的唯一真理,響徹在李青璿的靈魂深處!
“就是我……行走在這片江湖的唯一代言人。”
“代言人?”李青璿再次被這個她從未聽過的,充滿了異世界氣息的詞彙給搞懵了。
“沒錯。”江辰點了點頭,他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充滿了“接下來我將為你發布新手任務”的g笑容。
“你的任務很簡單。”
“第一,去查。”江辰緩緩地伸出了一根手指。
“查清楚那個所謂的血影,究竟是個什麼東西,它背後又隱藏著什麼秘密。”
“第二,去殺。”他又伸出了第二根手指,眼中閃過了一絲冰冷的寒光。
“將所有與這個血影有關的,無論是人是鬼,都給我……斬草除根,一個不留。”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江辰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充滿了“這才是我的最終目的”的魔鬼笑容。
“在這個過程中,順手幫我收集一下這個世界,所有有價值的天材地寶,武功秘籍,神兵利器……”
“總之,一切在我看來……還算有點意思的……東西。”
“怎麼樣?”江辰看著眼前這個已經徹底被自己這波發布任務的騷操作給秀得連話都說不出來的少女,臉上露出了一個充滿了“你還在等什麼,快去升級打怪吧”的和善笑容。
“這個交易,你做還是不做?”
【……】
李青璿沉默了。她呆呆地看著眼前這個男人,她那顆剛剛才被強行提升到陸地神仙境界的聰慧大腦,在這一刻終於漸漸地明白了什麼。
搞了半天。自己根本就不是什麼被仙人看中的天選之子。自己隻是這個懶得自己出門的無聊仙人,隨手從路邊撿來的一個……
用來幫他跑腿打雜的……
工具人?!
想通了這一點,李青璿的心中,非但沒有絲毫的屈辱與不甘,反而湧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榮幸!
能……能給這樣一位通天徹地的無上存在……當工具人!
這……這他媽的……是她李家祖上燒了多少輩子高香……才修來的天大福分啊!
“我……我願意!”她毫不猶豫地,再次跪了下去!但這一次,她的眼中不再有迷茫,隻有最堅定,最狂熱的忠誠!
“李青璿!願為仙長……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很好。”江辰滿意地點了點頭。他緩緩地抬起手,對著那個充滿了狂熱的少女,輕輕一指。一道金色的,蘊含著他一絲本源氣息的印記,瞬間沒入了她的眉心。
“這是我的印記。”江辰風輕雲淡地說道,“以後,無論你身在何處,我都能知道你的位置。遇到解決不了的麻煩,就捏碎它。”
“當然,”他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充滿了“非必要不打擾”的和善笑容,“最好是永遠……也不要捏碎它。”
做完這一切,江辰才像個隻是隨手打發了一個外賣員的普通人,揮了揮手。
“去吧。”
“是!”李青璿恭敬地磕了個頭,然後才緩緩地站起身,她那雙原本還充滿了迷茫與絕望的杏眼之中,此刻已經燃燒起了名為複仇與打工的熊熊……火焰!
她對著江辰,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後,轉身,化作一道青色的流光,瞬間消失在了山穀之中!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江辰才心滿意足地,重新躺回了自己的躺椅之上。他悠閒地端起那杯還冒著熱氣的悟道茶,輕輕地抿了一口。
“唉。”他發出了一聲充滿了“終於又可以安心擺爛了”的欣慰喟歎。
“主人。”就在這時,那個一直都如同雕像般,站在一旁的麵無表情的小道童小源,忽然開口了。
“嗯?”
“您好像忘了給她一把武器?”
江辰:“……?”
他猛地一愣,這才想起來,自己好像……光顧著給人家升修為了,卻忘了給這個新上任的工具人,配一把趁手的……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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