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惡龍的珍寶：在寂靜中崩裂的堅冰
關祖視角病房）
時間像是被粘稠的黑暗膠著，一分一秒都拖著沉重的步伐。
病房裡隻亮著一盞昏暗的床頭燈，將他的影子拉長，扭曲地投在冰冷的牆壁上。
空氣裡隻有醫療儀器規律而單調的“嘀嗒”聲，像命運的秒針，敲打在他的神經上。
他坐在床邊的椅子上，身體前傾，肘部抵著膝蓋，一動不動。
關祖os：太安靜了……）
這種安靜讓他心煩意亂。
他習慣了她的存在帶來的各種情緒波動——恐懼的、憤怒的、悲傷的，甚至是那種讓他想要摧毀的悲憫。
而不是現在這樣，了無生機，仿佛隨時會融化在這片寂靜裡。
他的目光如同實質，死死鎖在她臉上。
燈光在她蒼白的皮膚上鍍上一層脆弱的柔光，長睫低垂，像兩隻棲息的黑蝶。
氧氣麵罩下，她的呼吸輕微而綿長。
關祖os：呼吸……還在。）
這個認知，成了此刻維係他理智的唯一細線。
他需要反複確認那胸口的微弱起伏，需要傾聽那儀器規律的鳴響，
才能壓下心底那頭因為恐懼而不斷咆哮的野獸。
他看著她因為失血而泛著青色的血管，在她近乎透明的眼皮下隱約可見。
關祖os：怎麼這麼脆弱……）
一種莫名的煩躁升起。
他憎恨這種脆弱，憎恨這種需要依靠外物才能確定她存在的無力感。
這讓他回想起很多年前，那個同樣無法掌控的、充斥著失敗和暴力的雨夜。
關祖os：不準再睡了。）
他幾乎想把她搖醒，想用最尖銳的言語刺痛她，
想看到她睜開眼，哪怕是恨恨地看著他也好。
關祖os：睜開眼睛，看著我！）
但他沒有動。
他隻是維持著那個近乎僵硬的姿勢，像一尊守護著禁忌寶藏的惡龍，不允許任何人靠近，
連他自己，都怕一個不慎，就將這失而複得的脆弱平衡打破。
偶爾，當儀器發出一個稍有不同的聲響，或是她的眉頭幾不可察地微微一蹙，
他全身的肌肉都會瞬間繃緊，眼神銳利如鷹，
直到確認那隻是無意識的生理反應，才會慢慢鬆懈下來，周而複始。
窗外，夜色漸淡，天邊透出一點熹微的晨光。
那光芒透過窗簾的縫隙，悄悄爬上床沿，落在她搭在雪白床單的手上。
關祖的視線，隨之落到那隻手上。
手指纖細，無力地蜷著。
他記得這雙手顫抖著握過槍，
也記得它們曾笨拙地試圖安撫彆人。
鬼使神差地，他伸出手，用指尖，極其輕緩地碰了碰她的指尖。
冰涼。
比他想象的還要涼。
他像被燙到一樣，猛地收回了手，攥緊成拳，仿佛要將那冰冷的觸感徹底捏碎。
關祖os：快點醒過來。）
關祖os：阮糯，我沒那麼多耐心等你。）
他的聲音在寂靜的腦海裡回蕩，帶著他自己都不願承認的、一絲近乎乞求的焦灼。
晨光無聲蔓延，將他籠罩其中，他卻仿佛依舊置身於永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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