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禮後的第七天，蘇沐辰背著畫夾又去了工地。晨光剛漫過音樂教室的屋頂，他蹲在之前發現黑影的角落，想補畫蛇形標記在陽光下的細節，指尖剛觸到畫紙，目光卻突然釘在去年畫的運輸車隊草圖上——那輛印著蛇形標記的貨車，車牌邊緣有一道淡藍色的塗改痕跡，之前被炭筆的陰影蓋住，此刻在晨光下格外顯眼。
“這是……”蘇沐辰立刻掏出手機，對著畫紙放大拍攝，指尖因為激動而微微發抖。他記得沈知意說過，送假鋼筋的貨車是臨時雇的，車牌信息查不到，可這道塗改痕跡，說不定能還原真實車牌。他抱著畫夾往學校跑，路過老槐樹時，特意繞到樹後——上次刻的蛇形標記旁，多了一道新的劃痕，像是數字“3”。
沈知意接到蘇沐辰的電話時，正在醫院幫陸沉換紗布。陸沉的傷口剛結痂，紗布一扯就疼得他指尖蜷縮，聽到“車牌塗改痕跡”時，他立刻坐直身體：“讓沐辰把照片發過來，我讓警方的朋友查車牌登記記錄，說不定能找到‘李哥’的線索。”
沈知意把手機遞給陸沉，看著他左手快速滑動屏幕，結痂的傷口因為用力而泛出淡紅，忍不住按住他的手：“彆著急，警方會查的，你傷口會裂。”
“關乎孩子們的安全，不能不急。”陸沉抬頭看她，黑眸裡滿是焦慮，“高小山招供時說，‘李哥’才是策劃者，他手裡可能有更危險的東西，要是找不到他，開學禮就是個定時炸彈。”
蘇沐辰的照片很快發來，放大後能隱約看到被塗改的車牌數字：“浙a?3xx89”。陸沉立刻轉發給警方朋友，沒過十分鐘，對方回了消息：“車牌登記在一家已注銷的貨運公司名下，法人代表是個空殼，astseen在縣城的廢品站附近。”
“廢品站？”沈知意皺起眉，“我去看看，你留在醫院。”她抓起包就要走，陸沉卻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他的掌心全是冷汗，傷口處的紗布已經滲了點血。
“我跟你去。”陸沉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廢品站地形複雜，都是廢棄的金屬和集裝箱，你一個人去太危險。我坐在車裡等，不下去，就幫你盯著周圍。”
沈知意看著他泛紅的傷口，又看了看他眼底的堅持，終究妥協：“隻能坐在車裡，要是傷口疼，立刻說。”
車子駛往縣城廢品站時，顧言澤的電話打了進來，聲音帶著急促：“知意，五金店老板跑了！便衣說今早看到他鎖了店門，開車往廢品站方向走，車上還拉著幾個黑色箱子！”
“廢品站？”沈知意的心猛地一沉，“我們也在去廢品站的路上，‘李哥’的車牌線索也指向那裡，他們可能要彙合！”
廢品站藏在縣城邊緣，堆滿了生鏽的鐵皮和廢棄家電，空氣中彌漫著鐵鏽和機油的混合氣味。沈知意把車停在廢品站外的隱蔽處，陸沉靠在副駕上，左手緊緊攥著車門把手，目光掃過廢品站入口——一輛白色貨車停在那裡，車牌正是“浙a?3xx89”，車旁站著個穿灰色夾克的男人，背對著他們打電話。
“是他！”沈知意剛要下車，陸沉突然拉住她：“等等，他手裡的手機殼——是蛇形的，和高磊辦公室的掛飾一樣。但你看他的鞋子，是新的運動鞋，鞋底沒有泥，不像經常跑工地的人，可能是個幌子。”
話音剛落，那男人突然掛了電話，轉身往貨車裡搬箱子。沈知意拿出望遠鏡，看到箱子上貼著蛇形標記，上麵還寫著“道具”兩個字。“道具？”她皺眉，“孩子們表演節目需要道具，難道他們想把危險物品混進去？”
顧言澤這時也到了，他把車停在旁邊，用對講機說：“我繞到廢品站後麵，看看有沒有後門，你們彆輕舉妄動，等警方來。”
沈知意點頭，剛放下對講機，就看到那男人搬完箱子，鑽進貨車準備開車。陸沉突然推開車門：“不能讓他走！車上的箱子可能有危險！”他左手撐著車門，剛要下車，右手的傷口突然裂開，疼得他悶哼一聲。
“陸沉！”沈知意立刻拉住他，“彆追！警方已經在路上了！”
可那貨車已經發動，朝著學校的方向駛去。顧言澤從後麵追上來，對著對講機喊：“他往學校走了！我跟著他，你們立刻去學校攔截！”
沈知意立刻發動車子，陸沉靠在副駕上，左手死死按住右手傷口，鮮血從指縫裡滲出來，染紅了褲子：“學校裡有孩子，不能讓他靠近……”
“我知道。”沈知意的聲音發緊，車子在馬路上疾馳，她看著後視鏡裡越來越近的顧言澤的車，又看了看副駕上臉色蒼白的陸沉，心裡像被兩股力量拉扯——一邊是學校的孩子，一邊是受傷的陸沉。
就在快到學校路口時，警方的車從側麵衝出來，攔住了貨車。那男人想倒車逃跑，顧言澤立刻下車，用之前準備好的破胎器紮破了貨車輪胎。貨車失控地停在路邊，警方立刻上前將男人控製住。
沈知意和陸沉趕到時，警方正在檢查貨車裡的箱子——裡麵全是孩子們表演用的紙花和彩帶，沒有危險物品，隻有一張紙條，上麵寫著：“開學禮，音樂教室見。”
“他不是‘李哥’。”陸沉靠在車旁，右手的血還在流，“他隻是個跑腿的，‘李哥’想引我們去音樂教室，調虎離山。”
警方很快審出結果——男人是五金店老板的侄子，被威脅著來送“道具”，根本不知道“李哥”是誰。沈知意看著空箱子，又看了看陸沉滲血的傷口，心裡一陣發涼：“‘李哥’的目標一直是音樂教室，他在等我們把注意力放在‘道具’上，趁機做彆的事。”
顧言澤走過來，遞過一瓶水：“五金店老板跑了，但我們在他店裡找到一個賬本，上麵記著買過‘定時觸發裝置’，和之前倉庫裡的引爆器型號一樣。”他頓了頓，補充道，“賬本最後一頁，畫著音樂教室的鋼琴，旁邊標著‘1800’——而音樂教室首次開放的表演時間，就是下午六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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