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苗倉庫外的警戒線還沒撤，沈知意捏著那枚刻有黑夜鶯的徽章，指腹反複摩挲著邊緣的紋路——金屬涼意滲進皮膚，卻壓不住她眼底的冷厲。技術科的人捧著設備趕來時，她直接將徽章扔在檢測台上，黑色風衣掃過桌麵，帶起一陣風：“十分鐘，我要知道這裡麵藏的所有東西。”
“沈總，這徽章的金屬殼是雙層的，拆解需要至少二十分鐘……”技術人員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沈知意的眼神逼了回去。她靠在牆邊，指尖敲著膝蓋，節奏快得讓人發慌：“十五分鐘，超時後果你自己承擔。”
陸沉站在她身邊，右手的紗布又添了新的血漬——剛才在倉庫外扶她時，不小心扯到了傷口。他想開口讓她彆這麼急，卻看到她眼底的紅血絲，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隻是悄悄往她那邊挪了半步，用沒受傷的左手輕輕碰了碰她的胳膊：“先喝口水，他們會儘快的。”
沈知意轉頭，看到他手裡遞來的溫水，杯壁還帶著他掌心的溫度。她沒接，卻放緩了語氣：“你的手怎麼樣？剛才在倉庫是不是又用力了？”語氣依舊帶著質問，眼神卻落在他滲血的紗布上，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沒事，隻是蹭到了。”陸沉笑著把水杯塞到她手裡，“你從早上到現在沒喝一口水，先墊墊。”他知道她的脾氣，嘴上再硬，身體也扛不住連番的折騰——從咖啡館的雨戰到倉庫的炸彈危機，她已經快二十個小時沒合眼了。
就在這時，技術人員突然驚呼：“沈總！徽章裡有微型芯片！還在發送加密信號，目的地是……城東的兒童體檢中心！”屏幕上跳出一串亂碼，末尾跟著“月圓之夜，淨化開啟”的字樣，字體是暗紅色的，像血泡在屏幕上炸開。
“月圓之夜？”沈知意的手指猛地攥緊水杯，水順著指縫滴在地上，“明天就是農曆十五，他們要對體檢的孩子動手！”她立刻抓起外套，對身後的安保隊員下令：“立刻封鎖城東體檢中心，不準任何人進出！顧言澤，你帶一隊人去查體檢中心的疫苗供應商，看看有沒有問題！”
“我跟你去體檢中心。”陸沉快步跟上，左手抓住她的手腕，“你的人剛分散，體檢中心那邊可能有埋伏，我得跟你一起。”他的右手還在疼，卻硬是挺直了脊背——剛才芯片裡的“淨化”兩個字像根刺，紮得他心裡發慌，他絕不能讓沈知意獨自麵對未知的危險。
沈知意沒掙開他的手，隻是從車裡拿出一副護臂扔給他：“戴上，不準用右手，要是傷再加重，我直接把你鎖在車裡。”語氣依舊霸道，卻在拉開車門時，刻意放慢了腳步，等著他跟上。
車子往體檢中心開時，蘇沐辰的電話打了進來，聲音帶著哭腔，還夾雜著翻東西的“沙沙”聲：“知意姐！我找到我爸媽的日記了！在畫夾最底層的夾層裡，裡麵寫著‘夜鶯的淨化，是用孩子的命換所謂的純淨’，還提到了‘體檢中心的疫苗，藏著他們的毒’！”
沈知意的心臟猛地一沉，握著方向盤的手瞬間收緊：“沐辰，把日記裡提到的疫苗批次號報給我，立刻！”她一邊聽一邊記，報給顧言澤讓他核對，轉頭看向陸沉時，眼神裡滿是冷意：“他們想用有問題的疫苗害孩子，真是喪心病狂。”
陸沉靠在椅背上，左手緊緊攥著短刀，指節泛白：“等會兒到了體檢中心，我去查倉庫，你在外麵指揮，彆進去。”他知道沈知意的性子，肯定會衝在前麵，可他實在不敢再讓她置身危險——她的冷靜是裝的，剛才聽到“孩子”兩個字時，她的指尖明明在發抖。
“不用，一起進去。”沈知意打斷他，語氣不容置疑，“你幫我看左邊的倉庫，我查右邊，十分鐘後在大廳彙合。”她從不讓人替她承擔風險，尤其是陸沉，他的手已經傷成這樣，她更不能讓他單獨行動。
體檢中心的玻璃門緊閉著，裡麵一片漆黑。沈知意推開門，用手電筒掃過大廳，突然停在前台的抽屜上——抽屜沒關嚴，露出半截疫苗批次單，上麵的編號和蘇沐辰日記裡提到的一模一樣。“陸沉，這邊！”她朝著右邊的倉庫跑，剛推開門就聞到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貨架上的疫苗箱歪歪扭扭地堆著，其中幾個箱子的封條有明顯的破損。
她剛要拿起箱子檢查，突然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兩個穿白色大褂的人舉著針管衝過來，針管裡的液體是詭異的淡藍色。“沈總，彆多管閒事！”為首的人聲音沙啞，顯然是夜鶯組織的人。
沈知意側身躲開，左手抓住對方的手腕，用力一擰，針管“哐當”掉在地上。另一個人趁機從背後撲過來，陸沉突然衝進來，用左手死死按住他的肩膀，右手雖然不能用力，卻用膝蓋狠狠頂向對方的小腹。“知意，小心！”他的聲音帶著疼意，右手的紗布被對方的手肘蹭到，血瞬間滲了出來，染紅了白色的大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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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手！”沈知意立刻衝過去，將人按在地上，眼神裡的憤怒幾乎要溢出來——她最不想看到的就是陸沉為了護她受傷，可他總是這樣，次次都把她護在身後。
陸沉笑了笑，用沒受傷的左手擦了擦她臉上的灰塵：“我沒事，你看，疫苗箱裡的東西。”他指著地上打開的箱子，裡麵的疫苗瓶上貼著假的標簽，瓶身還有細微的裂痕，顯然是被替換過的。
沈知意蹲下來，指尖捏著假標簽，眼神冷得像冰：“顧言澤，查到了嗎？這批假疫苗還有多少流到其他體檢中心？”
“查到了！除了城東這家，還有兩家體檢中心有這批疫苗，我已經讓人去攔截了！”顧言澤的聲音從對講機裡傳來，帶著急促，“另外，供應商那邊查到了夜鶯組織的人，已經控製住了，正在審問！”
沈知意鬆了口氣，卻沒放鬆警惕——芯片裡的“淨化計劃”絕不止替換疫苗這麼簡單。她看著陸沉滲血的紗布，心裡一陣發緊，拉著他往門外走：“先去醫院處理傷口，剩下的事讓其他人做。”
“不等審問結果了？”陸沉跟著她走，左手緊緊握著她的手。
“審問結果會有人報給我。”沈知意的語氣軟了幾分，“你的手再不處理，就要留疤了。”她嘴上不說，心裡卻記著他之前提過，想等傷好了陪孩子們打球——留了疤，他該會不開心吧。
車子駛往醫院時，窗外的月亮已經升了起來，圓得像個銀盤。沈知意看著月亮，突然想起芯片裡的“月圓之夜”，心裡泛起一陣不安——夜鶯組織的計劃，或許還沒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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