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頂層的鋼架還殘留著搏鬥的痕跡，陳默被兩名安保反扣著胳膊按在冰涼的金屬板上，額角的血順著臉頰滴在灰色工裝褲上，洇出深色的圓點。沈知意踩著黑色短靴走近，風衣下擺掃過地麵散落的螺絲，發出清脆的碰撞聲，她盯著陳默的眼睛，聲音冷得像結了冰：“‘首領’是誰？備用方案到底是什麼？”
陳默卻突然扯著嘴角笑，牙齦上沾著血沫：“你們抓了我也沒用，首領早就留了後手……”他的話沒說完，就被安保按著頭磕在鋼架上，悶哼一聲暈了過去。
“知意！”陸沉的聲音突然從右側傳來，他剛檢查完陳默身上的通訊設備，此刻正舉著個微型追蹤器，眉頭擰得緊緊的，“剛才那個衛衣人沒走遠！追蹤器顯示他往舞台後台的滑輪通道跑了，速度很快，像是對這裡的結構特彆熟悉！”
沈知意立刻轉頭看向後台入口，那裡的幕布還在微微晃動，剛才衛衣人藏身的角落留著半枚沾著灰色纖維的腳印——和衛衣帽子的材質完全一致。她抓起腰間的對講機，按下通話鍵時指節泛白：“各單位注意！目標穿黑色連帽衛衣，戴黑色口罩，正沿舞台滑輪通道向底層兒童區移動！重點封鎖電梯口和安全通道，不準讓他接觸任何孩子！”
“我去追。”陸沉說著就要往通道口跑，左手剛抓住鏽跡斑斑的扶手，後背的傷口突然扯動，他悶哼一聲，冷汗瞬間浸濕了襯衫後背——剛才控製陳默時，他被陳默的肘部撞到舊傷，現在一用力，紗布又滲出血來。
沈知意立刻拉住他的手腕，指尖觸到他手臂上的冷汗，心裡一緊：“你的傷不能再動！我帶安保去追，你留在這裡盯著陳默，防止他醒過來耍花招。”
“不行。”陸沉反手攥住她的手，掌心的溫度透過手套傳過來，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衛衣人是唯一能找到‘首領’的線索，他手裡有通訊設備，要是讓他跑了，備用方案啟動我們就來不及了。你留在這裡統籌，我比你更熟悉舞台結構，能更快追上他。”
他話音剛落，通道裡突然傳來“哐當”一聲——是滑輪斷裂的聲音。沈知意沒再反駁，從口袋裡掏出個應急手電筒塞到他手裡，又把自己的護腕解下來纏在他的小臂上：“小心點，要是傷口裂開就立刻停手，我讓安保接應你。”她的聲音比平時低了些，帶著一絲自己都沒察覺的顫抖，“我等你回來。”
陸沉點頭，轉身鑽進狹窄的滑輪通道。通道裡滿是機油味和灰塵，僅容一人通過，他隻能半蹲著前進，左手扶著牆壁，右手緊緊攥著手電筒。手電筒的光束掃過前方，突然照到一抹黑色——衛衣人的衣角！他加快腳步，卻在轉彎處看到對方正站在滑輪控製箱前，手指在按鈕上飛快操作，而控製箱的屏幕上，正顯示著“兒童區升降台啟動倒計時：5分鐘”。
“住手！”陸沉大喝一聲，撲過去想抓住對方的手腕。衛衣人卻早有準備，轉身將一個金屬零件砸過來，陸沉偏頭躲開，零件“咚”地撞在牆上，濺起一片火星。等他再抬頭，衛衣人已經順著升降台的繩索滑了下去，隻留下個黑色布袋掉在地上。
陸沉撿起布袋，打開一看，裡麵裝著張兒童醫療站的門禁卡，還有一張折疊的紙條，上麵用打印體寫著：“3號冷藏櫃，彆遲到。”他立刻通過對講機聯係沈知意，聲音急促：“知意！衛衣人往兒童醫療站跑了！他留下的線索指向醫療站3號冷藏櫃，可能和抗毒蛋白有關！”
沈知意的心瞬間沉到穀底。兒童醫療站裡存放著這次藝術節備用的抗毒蛋白，要是被衛衣人破壞，一旦有孩子感染病毒，後果不堪設想。她立刻安排兩名安保將陳默送往臨時羈押室，自己則帶著另外三名安保往醫療站趕，同時用對講機通知顧言澤：“顧言澤！立刻帶人去兒童醫療站，守住3號冷藏櫃，不準任何人靠近！”
可對講機裡卻傳來顧言澤焦急的聲音：“知意！醫療站那邊出事了！剛才有個穿護士服的人想進3號冷藏櫃，被我們攔下後突然引爆了煙霧彈，現在醫療站裡一片混亂，有三個孩子說頭暈，醫生正在檢查！”
沈知意的腳步猛地頓住，黑色風衣的下擺被風吹得獵獵作響。她抬頭看向舞台頂層的方向，陸沉還在往下趕，而醫療站的混亂、衛衣人的行蹤、陳默口中的“備用方案”，像一張無形的網，正朝著在場的所有孩子收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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