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子在旁邊臉都綠了，湊到唐梨耳邊壓低聲音：“你瘋了？家主年輕時研究化屍水是為了處理敵人屍體，你倒好，拿去弄廁所！等下要是觸怒了他，有你好受的！”
唐梨卻悄悄鬆了口氣——剛才老太爺提到化屍水時，眼裡沒有絲毫陰鷙，反而帶著點“當年這發明真不錯”的得意，再加上那句“不拘小節”，倒像是真的認同她的想法。她拉了拉老夫子的袖子：“放心吧，老太爺看著不像小氣的人，再說咱們唐家不就是講究實用嗎？”
說著，她快步跟上唐老太爺的腳步，老夫子沒辦法，也隻能不情不願地跟了上去。
唐老太爺的書房比唐梨想象中更樸素，書架上擺滿了古籍和手寫的配方，靠窗的位置放著一張寬大的木桌，上麵擺著幾個玻璃器皿和研磨工具。他從書架最底層抽出一個泛黃的本子，遞給唐梨：“這是我當年研究化屍水的筆記，裡麵記載了不同配比的效果，你要改化糞水，關鍵是減弱腐蝕性，保留分解能力，還得去掉毒性，當年化屍水化解了屍體後，周圍一片可是寸草不生。”
唐梨接過筆記，翻開一看——裡麵密密麻麻寫著各種原料的配比、反應時間，甚至還有不同溫度下的效果測試，字跡工整，標注詳細，比她之前見過的任何一本藥理書都要細致。她忍不住感歎：“老太爺，您這筆記也太詳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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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老太爺坐在太師椅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語氣帶著點懷念：“當年研究這東西，是為了在亂世裡自保，每一步都得小心，不然輕則傷了自己，重則被敵人抓住把柄。你現在用它改化糞水，倒也算另一種‘自保’——讓自己活得舒服點，沒什麼不好。”
老夫子在旁邊聽得嘴角抽搐，卻不敢反駁——家主都這麼說了，他一個教書先生還能說什麼？
唐梨很快進入狀態，指著筆記上的一處配方問道：“老太爺，您看這裡，化屍水用了腐心草和化骨藤增強腐蝕性，我要是把這兩種原料去掉，換成草木灰和石灰，能不能既保留分解能力，又降低毒性？”
唐老太爺湊過來看了一眼，點點頭：“思路對。草木灰含堿性，能輔助分解有機物，石灰能殺菌，不過比例得把控好，多了會結塊，少了沒效果。你可以先拿少量糞便做實驗，分三次加不同比例的混合物，觀察分解速度和氣味變化。”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另外，你之前說的黑水箱，最好在裡麵鋪一層陶土，陶土能吸附異味，還能防止混合物腐蝕箱體。”
唐梨道：“那就直接換成陶罐就好了。”說著唐梨畫了一個廁所的整體圖紙，然後接著說道：
“當人在上麵上了廁所，拉下衝水的繩子，這邊放化糞水的按鈕也會被打開，直接往糞池裡也會滴入適量的化糞水，化糞水與糞便溶解，最後成了可以排出去的水。不過，這樣的話，這裡需要弄一個及時裝置，就是在拉下衝水繩子後，多長時間，下水的閥門才會打開，水才能往外麵排出去。”
如果是這樣，就存在另一個問題，那就是化糞水怎麼從地下排到上麵。看樣子，又要用到寧慕均當時安裝自來水用的渦輪裝置了。嘖，寧慕均要是知道她把這個裝置用在這裡，會是什麼反應？
看著圖紙，唐老太爺忍不住驚歎：“你這倒是個好主意，那就先把這化糞水研究出來再說吧。”
接下來的一下午，唐梨就在唐老太爺的指導下，開始調配第一批化糞水——她按照筆記上的配方，去掉有毒原料，加入草木灰和石灰，調整好比例後，用少量糞便做實驗。
一開始，混合物反應劇烈，冒出白色的煙霧，還有刺鼻的氣味。唐老太爺立刻提醒：“石灰加太多了，趕緊加點水稀釋！”
唐梨連忙照做，加了水後，反應漸漸平緩下來。過了半個時辰，糞便果然開始分解，氣味也淡了很多。
“成了！”唐梨興奮地拍手，“老太爺，您看，真的有用！”
唐老太爺點點頭，臉上露出笑容：“不錯，第一次就能做成這樣，已經很好了。接下來再調整幾次比例，爭取做到分解快、無異味、無毒害。”
唐梨心裡還補充了一句，還要能達到可以排放的標準。
唐梨的標準很高，所以隻是單純的用草木灰跟石灰根本達不到標準，在唐老太爺跟老夫子都覺得已經很不錯的時候，在唐梨看來，卻還是不夠。
直到她加了一滴腐心草液體，看著原本渾濁的液體瞬間變得清澈，唐梨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反而是唐老太爺提醒道：“彆看隻有一滴腐心草液體，這毒性可以腐蝕一整隻雞。”
唐梨看著杯中瞬間清澈的液體，興奮勁兒剛上來就被唐老太爺的話澆了一盆冷水。她小心翼翼地用棉簽蘸取少量液體，滴在旁邊準備好的雞羽毛上——羽毛接觸到液體的瞬間，就開始冒煙融化，不過片刻就隻剩下一小灘黑色殘渣。
“這毒性也太強了。”唐梨皺起眉頭，原本以為腐心草能提升分解效果就夠了，沒成想毒性會這麼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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