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職工啊,哪個單位的,就這覺悟,這品行,有啥資格進入工人階級,我們農民階級都沒你的地方,你還在這大言不慚的看不起我們?
讓我看,今天這事,不能就這麼算了,必須法辦,三哥,你去把袁公安喊來,就說咱們村裡發現了壞分子,妄圖破壞人民內部團結,必須由公安出麵處理。”
薑時玥嚼著甜杆的嘴,依舊像是淬了毒,一點甜味都沒往外溢,哐哐兩頂大帽子扣下來,周圍的村民全都叫好,當事人劉春萍嚇得腿都軟了。
這死丫頭是真能扯,連壞分子跟破壞人民內部團結的帽子都給她扣到腦袋上了?
“不,我不是,我沒有,我,我今天就是來串親戚的,你不能瞎說,我怎麼就是壞分子了,我也沒有破壞人民內部團結,你不能信口胡說,這麼多的村民都看著呢,難不成這紅旗屯還能是你薑時玥的一言堂了?”
劉春萍病急亂投醫,把剛才被她看不起的村民,當做是救命的稻草,很顯然,她失算了。
以薑時玥這些年在紅旗屯的戰績,再加上她現在的背景,紅旗屯的村民,還真的就迫不及待的跟薑時玥穿一條褲子。
村民們七嘴八舌的確認道:
“我們全看見了,你想給司令員生一個媳婦!”
“對,我們都是在證人,你還看不起農民階級,說你家吃商品糧,你優越個什麼玩意?”
“瞧不起我們村裡人,你上村裡乾什麼?不,不對,你竟然敢搞特殊化,你這是資本做派,你想做地主,難不成你還想賣兩個丫鬟伺候你?”
“天老爺,啥?地主,那玩意不是被批鬥完了嗎?你想做地主啊,那你趕緊準備好,我們村裡對付地主,批鬥的時候,可是有章程的。”
“呸!”
一呸引百呸啊!
隨著老太太一口濃痰噴出去,所有的村民齊刷刷的圍成一圈,張口就朝著正中間的劉春萍噴射。
“啊~~~你們乾什麼。,住嘴,快住嘴,惡心,惡心死了·····”
劉春萍抱頭鼠竄,卻躲不開,闖不出。這些人竟然把她包圍住了,一口一口的濃痰,唾沫,全都朝著她身上飛過來,惡心的她原地吐了!
薑時玥眼疾手快的拉著老爸和三哥,快速的退出包圍圈,薑午立刻回家騎自行車,去鎮上跑著多累挺啊!
他又不是二哥,回家來也不知道租車,摳門死了。
進門,就看見老媽正在納鞋底,就是這鞋底子被錐子紮了好幾下,老媽也不下針。
“哦呦,媽,您這是納鞋底嗎?咋看著像胡婆婆紮小人似的?”
薑午的調侃,讓劉春草從思緒中醒來,她擱下鞋底子,伸手擰著阿午的耳朵,數落起來:“好端端的,你不在地裡上工,又跑家裡來做什麼?
推自行車,你又想跟誰鬼混去?”
這些日子,家裡的倆兒子全都不老實,阿巳自從在派出所攬了一個編外人員的差事,已經配合鎮上的革委會,抄了好幾個人的家。
那見過阿巳抄家的人,都誇孩子乾活時真細致,連老鼠洞裡都不放過,還真讓他從老鼠洞裡摳出兩根金條,真邪了門了!
這個阿午也不省心,三天兩頭的跟鎮上那群街溜子站一塊,以後說媳婦都不好說,誰家不稀罕上進的後生,要不是這家夥地裡的活都乾的挺好,工分掙的還是十個,一點都沒少。
她又不會拆自行車,要不然,車圈早就被她卸掉了。
“哎呦呦,我了個親媽呀,我去鎮上是正事,小妹讓我跑一趟派出所,找袁公安。”薑午拉著老媽擰自己耳朵的手,趕緊轉移注意力:“您寶貝閨女回來了,您還沒見吧,就在村口呢,可熱鬨了。”
等薑午騎著自行車把劉春草馱到村口,又騎車去鎮上的時候,他悄咪咪的往人群裡頭瞥上一眼,昨晚上的額隔夜飯都差點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