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不比橫市,你去了那邊,萬事當心……”
“我知道了,奶奶。”
“那地方我年輕時去過兩次,一顆雨點子劈三瓣兒,能澆濕兩個有烏紗帽的。小季雖然做起來了,手還暫時伸不到那頭去。”
“季總也是這麼說的。”
“……”
商葉初一邊聽著老太太絮絮叨叨,一邊擺弄著自己的小玩意兒們。
日用品到帝都那邊買新的就可以,衣服有助理打包。但一些私人用品,商葉初堅持自己收拾。
華視的邀約,是一個以“艱苦奮鬥,砥礪前行”為主題的公益廣告。至於那個公益大使的名頭,隻是有些風聲,還未確定。
胡老太太還在那頭叮囑著,商葉初滿口答應著,有些心不在焉。
無論是公益廣告還是公益大使,有個流程都是絕對省不下的,那就是政審。也就是對候選人的背景調查。
身為公眾人物,直係血親至少要是沒案底的普通人。禍不及家人之類的蠢話聽聽就行了,沒人想看罪犯子女站在大熒幕或者地鐵廣告中咧著大嘴做青年表率。
商葉初暫時不用擔心商家人有汙點記錄。商家人雖然一言難儘,但暫時還沒到違法犯罪的地步。
可今日老老實實,不見得明日也清清白白。
離家兩年,關於商家的記憶卻已經有些磨蝕。但商葉初分明記得,她那好弟弟商嘉宇,長大後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泡夜店,腳踩幾隻船,勾搭小藝人。這些事在上一世沒給商葉初造成太大的影響,因為那時候她名氣不響,少人在意。而今今非昔比,商葉初的名氣翻了數倍,受到的審視自然也嚴苛數倍。如果商嘉宇再像上輩子那樣找事兒,商葉初一定會被他拖累。
從兩年前第一天離家開始,商葉初就在思考如何與商家脫離關係。至今也沒想出辦法。
現代社會嚴格的人口普查製度,讓這件事變得難度極高。
這件事不能交給任何其他人來做,因為無論落在誰手裡,這都是天大的把柄。商葉初不敢對任何人交付這樣的信任。
商葉初思緒紛亂,連胡老太太什麼時候掛斷了視頻也不知道。一想到官方政審可能會審到商鴻軒和季雅頭上,煩躁得恨不能將一口牙咬碎。
越想越煩,乾脆將整包的東西丟下。走到書房,拉開最隱蔽的抽屜,從裡麵拿出了一個盒子。
掀開盒蓋,露出小半盒的身份證。每一張上麵的人都與下一張有些微不同。每張身份證上都打了一個孔,意味著這張證件已經作廢了。
因為容貌變化,商葉初的身份證換得很頻繁。好在,時代在發展,跨省異地辦理證件已經普及。公民如因微小的相貌變化,需要換領身份證,隻要帶著原身份證去現居住地公安機關重拍就可以了,不需要戶口本。
一根紅繩穿過孔洞,將這些已經失效的卡片串成了一條彆致的項鏈。
商葉初撈起唯一一張沒有孔的身份證,那張證件上的人,與她的容貌已經一般無二。
籍貫上的“溫城”二字刺痛了商葉初的眼,商葉初將身份證抽出,塞進手包裡,不再多看。
帝都。
國內的三大影視公司中,天鼎娛樂和冠均世紀的總部都在帝都。隻有邁塔影業的總部在橫市。
華視的招待處處妥帖,飛機一落地,商葉初便看到了接應的人——是小馮。拍攝《蕭鳳闕》的時候,小馮是導演易天照的助理之一。沒想到回了帝都大本營,竟然乾起接機的營生了。
看到一個全副武裝,戴著黑口罩、大墨鏡和鴨舌帽的生物從cip通道走出來,小馮愣了幾秒,才意識到來人是葉初,連忙迎了上來。
在貴賓廳裡,商葉初才敢摘下口罩喘一口氣。幾個私生粉不知怎麼查到了她的航班信息,一路圍追堵截到了機場。好在商葉初機靈,用棉墊把體態塞得臃腫,又戴了一頂蘑菇頭假發,安上了濃妝豔抹的假睫毛,這才躲過了這群瘋狂的粉絲。
小馮一邊笑容洋溢地介紹情況,一邊引著商葉初到了酒店。剛下飛機,總要休整一天。
“葉姐應該還留著我的微信吧?”小馮笑道,“明天我再來帶您了解一下具體情況。”
“當然留著。”商葉初掩唇輕笑,“咱們劇組那段日子多快活?我現在還惦記著易導呢。”
“易導也常說起您。”小馮擠眉弄眼,“總抱怨新戲的演員沒你這悟性。——可彆跟彆人說啊。”
“易導最近在拍什麼戲?”商葉初帶著兩分好奇道。
“《鐵膽俠心之天下無盜》。”小馮道,“自從《蕭鳳闕》之後,台裡的武俠片就都歸易導了。易導總是跟我吐槽,說每天看著演員吊威亞飛來飛去,都快得飛蚊症了。”
寒暄了幾句,送走了小馮。商葉初倒在床上,打開了手機。
季君陶的消息橫在屏幕上:【到了嗎?】
商葉初懶得打字,回了個點頭哈腰的表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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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視頻電話劈頭蓋臉地打了過來,商葉初不情願地點了接通。和私生鬥智鬥勇一頓比拍戲還累,商葉初現在隻想清淨清淨。
季君陶的大臉鋪滿視線,商葉初懶洋洋道:“什麼事?”
“一個好消息,和一個更好的消息。”季老板笑眯眯道,“想聽哪個?”
“更好的消息。”
“切。”季君陶撇撇嘴,“沒勁的人。更好的消息就是我聯係上了帝都那邊的老同學,你有事可以找他幫忙。一會兒我把聯係方式發給你。”
“哦~”商葉初意味深長道,“能幫多大的忙?”
季君陶想了想:“五分熟,把握好尺度。彆欠太大的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