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剛漫過小區的樓頂，林薇就站在鏡子前反複整理裙擺——還是昨天在商場挑的那件淺杏色棉麻裙，她怕領口的珍珠扣歪了，又怕裙擺皺了，手指在布料上捋了三遍，連耳後的碎發都用小發夾彆得整整齊齊。玄關的鞋櫃上放著昨晚包好的茶具禮盒，係著淺青色的絲帶，是她熬夜纏的，打了個不算太標準卻很工整的蝴蝶結。
“叮咚——”
門鈴響的瞬間，林薇的心跳猛地加速，手裡的發夾“啪”地掉在玄關櫃上。她深吸一口氣，彎腰撿起發夾塞進口袋，才快步去開門。
門外站著的江嶼，比平時多了幾分規整——穿了件淺灰色的薄襯衫，袖口扣得整齊，手裡拿著個牛皮紙袋子，應該是剛買的早餐。他看到林薇時，腳步頓了頓，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兩秒，沒像平時那樣直接進門，而是站在門口，聲音比平時輕了些：“很好看，比我想象中還合適。”
林薇的臉頰瞬間熱了，攥著門框的手指悄悄收緊，剛想說“你也穿得很正式”，就見江嶼自然地接過她手裡的茶具禮盒，又把牛皮紙袋子遞過來：“剛買的豆漿，還熱著，路上喝。”袋子裡除了豆漿，還有個溫熱的三明治，是她愛吃的雞蛋火腿餡，沒放生菜——他記得她不愛吃生菜梗。
江嶼家在一個老小區裡，綠樹成蔭，樓間距很寬，陽光透過梧桐樹葉的縫隙，在柏油路上灑下斑駁的光斑。樓道裡很乾淨，牆上掛著幾幅居民畫的小區風景，走到三樓時，就能聽見門裡傳來輕輕的腳步聲。
門被拉開的瞬間，林薇就被一股溫和的氣息裹住了——江媽媽穿著米白色的碎花圍裙，手裡攥著塊淺灰色的擦手巾，看見他們，眼睛立刻亮了：“薇薇來啦！快進來，外麵熱吧？”她伸手接過江嶼手裡的茶具禮盒，指尖碰到禮盒上的絲帶，笑著轉頭對屋裡喊，“老江，你看薇薇多有心，挑的這套茶具，跟咱們陽台的小茶桌正配！”
玄關的鞋櫃上擺著雙嶄新的粉色拖鞋，應該是特意給她準備的。江媽媽幫她把包掛在玄關的掛鉤上，又拉著她的手往客廳走：“彆拘束，就當在自己家一樣。小嶼這孩子，昨天跟我說了八百遍，怕你緊張，其實我們倆才緊張呢，怕招待不好你。”
客廳不大，卻收拾得整潔又溫馨。淺灰色的沙發上鋪著塊針織棉毯，茶幾上擺著洗好的葡萄和櫻桃，果盤是個淺青色的陶瓷盤，邊緣有細碎的花紋；牆上掛著張全家福，江嶼站在中間，比現在清瘦些，江爸爸穿著襯衫，江媽媽挽著他的胳膊，三人都笑著，陽光落在他們身後的陽台上，擺著張小小的木質茶桌，旁邊放著兩把藤椅。
“阿姨，您太客氣了。”林薇坐在沙發上，手指輕輕扣著沙發墊的邊緣，剛放鬆了點，就見江爸爸從書房走出來，手裡拿著本厚厚的畫冊，應該是剛在看圖紙。他穿著件藏青色的poo衫，頭發梳得整齊，笑著對林薇點頭：“薇薇來了，坐吧，彆站著。”
沒聊多久，江媽媽就起身往廚房走：“你們坐著，我去看看菜，鱸魚再蒸五分鐘就好。”林薇想跟著去幫忙，被江媽媽按住肩膀：“不用不用，你坐著陪老江聊會兒，廚房小，轉不開身。”江嶼朝她遞了個“放心”的眼神，跟著進了廚房，沒一會兒，就傳來江媽媽的聲音：“你彆動那盤牛腩，剛燉好，燙！”
午餐擺上桌時，林薇的眼睛亮了亮——清蒸鱸魚泛著油光，魚眼清亮，撒著蔥絲和紅椒絲；番茄牛腩燉得軟爛，湯汁濃稠，浸著幾塊胡蘿卜；清炒時蔬綠油油的，還帶著點鍋氣；最邊上是盤金黃的炸春卷，外皮酥脆，一看就剛出鍋。
“不知道你愛吃什麼，就按小嶼說的，做了幾樣家常的。”江媽媽給林薇夾了塊牛腩，放在她碗裡，“這個燉了兩小時，你嘗嘗爛不爛，要是喜歡，下次來阿姨再給你做。”
林薇咬了一口牛腩，軟爛入味，番茄的酸甜剛好中和了肉的油膩，暖乎乎的順著喉嚨滑下去，心裡的緊張像被這口熱湯熨平了大半。她剛想誇好吃，就聽見江爸爸開口：“小嶼跟我們說，你做的老巷文創，把張師傅的修鞋攤、陳伯的糖水鋪都畫進了產品裡？”
“嗯。”林薇放下筷子，認真地回答，“我從小在老巷長大，覺得那些手藝和吆喝聲都是老巷的魂，想通過文創讓更多人記得。之前展會的互動區，還特意錄了陳伯喊‘涼糖水’的聲音，很多觀眾都說像真的站在老巷裡。”
“這個想法好。”江爸爸眼裡帶著讚許，“我以前做建築設計，總想著怎麼保住老房子的殼，你們年輕人不一樣，能把老故事裝進新東西裡，讓老巷‘活’起來，比單純保護建築更有意義。”
林薇偷偷瞄了江嶼一眼，他剛好也在看她，眼裡帶著點笑意，像是在說“我就知道你能說清楚”。他給她夾了塊鱸魚，挑掉魚刺，輕聲說：“多吃點魚，刺都挑乾淨了。”
飯後，江媽媽拉著林薇坐在沙發上，從電視櫃抽屜裡翻出本厚厚的相冊：“來，給你看看小嶼小時候的樣子，可逗了。”相冊的封麵是深藍色的，邊緣有點磨損，應該是翻了很多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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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張照片是江嶼三歲時拍的，穿著件小小的卡其色西裝，站在幼兒園門口，眉頭皺著，嘴角抿得緊緊的，手裡攥著支蠟筆，像是誰欠了他東西。“你看他，”江媽媽笑著戳了戳照片，“第一次上幼兒園，彆的小朋友都哭，就他皺著眉站著，老師給糖都不接，後來才知道，是舍不得他那盒蠟筆。”
林薇忍不住笑出聲，抬頭看了眼坐在旁邊的江嶼，他耳尖悄悄紅了，假裝咳嗽了一聲，伸手翻了頁相冊：“媽，彆說這些了。”
“怎麼不能說？”江媽媽拍開他的手，又指著一張畫，“你看他五歲畫的，這是咱們以前住的老房子，窗戶、陽台都畫得清清楚楚，那時候就愛蹲在樓下看建築，跟個小老頭似的。”畫紙有點泛黃，線條卻很工整，連窗戶上的花架都畫得仔細，林薇看著，忽然想起江嶼幫她改展陳圖紙時的樣子，原來這份認真，從小就有。
“他從小就不愛說話，”江媽媽的聲音軟了些，看向林薇時眼裡帶著溫柔，“做什麼事都悶頭乾，很少跟我們說心裡話。還是第一次見他這麼上心一個人，天天跟我們說你做文創多認真，說你幫老巷的老人修招牌，說你……”
“媽。”江嶼輕輕打斷她，耳尖更紅了，林薇的臉頰也熱得發燙，趕緊低頭翻著相冊，假裝看照片，心裡卻像被溫水泡過的糖，慢慢化開來。
離開時，江媽媽從玄關的櫃子裡拿出個紅包，硬塞到林薇手裡：“不是什麼貴重東西，是阿姨的一點心意。以後常來家裡玩，彆跟阿姨客氣，想吃什麼提前說，阿姨給你做。”紅包是紅底燙金的，捏在手裡厚厚的，卻不沉，林薇想推辭，江嶼在旁邊輕聲說：“收下吧，我媽準備好幾天了。”
坐進車裡，林薇還覺得像在做夢。她看著手裡的紅包，又轉頭看向正在開車的江嶼——陽光透過車窗落在他的側臉，把他的睫毛照得根根分明。
“你爸媽真好。”她輕聲說，聲音裡帶著點沒藏住的雀躍。
江嶼側頭看了她一眼，嘴角彎了彎，眼裡帶著笑意：“我媽剛才偷偷跟我說，她喜歡你比喜歡我多，以後家裡的牛腩，估計都要留給你了。”
林薇忍不住笑了，手裡攥著溫熱的紅包，看著窗外的陽光灑在柏油路上，心裡踏實又溫暖。她知道，她和江嶼的故事，不是剛開頭的倉促，而是像江媽媽燉的牛腩，慢慢熬著，暖著，往後的日子，會越來越甜。
需要我幫你構思下後續林薇帶江嶼回老巷見陳伯、張師傅的場景嗎？比如張師傅拿出珍藏的老銅鈴鐺給江嶼看，陳伯煮涼糖水招待他們，讓劇情更有老巷的煙火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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