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巷聲音集的最後一段錄音剛剪完,林薇把耳機往桌上一扔,伸手揉了揉酸脹的頸椎——屏幕右下角的日曆跳著10月16日,是她和江嶼在一起的一周年紀念日。工作室裡隻剩她一個人,窗外的老巷已經亮起了昏黃的燈,張師傅修鞋攤的銅鈴鐺被風吹得響,像在提醒她該去準備禮物了。
她從桌下拖出個藏了三天的紙箱,裡麵是本快被翻爛的舊相冊——封麵用的是老巷裁縫鋪剩下的藍印花布,邊角用棉線縫了圈花邊,是她昨晚熬夜縫的,針腳歪歪扭扭,卻比任何精致的禮品盒都讓她上心。相冊裡的照片,一半是江嶼母親偷偷塞給她的老照片,一半是這一年裡她悄悄攢下的。
最上麵那張,是江嶼五歲時的黑白照:他穿著件洗得發白的小襯衫,手裡攥著支斷了尖的鉛筆,蹲在院子裡的老槐樹下,麵前擺著塊碎木板,正用鉛筆在上麵畫房子——江嶼母親說,這是他第一次搞設計,畫的是給流浪貓的小窩,結果木板太硬,鉛筆斷了,他坐在地上哭了半天,最後抱著木板跟貓一起縮在牆角,說以後我給你蓋個結實的。林薇在照片旁邊寫:原來你從小就這麼有愛心,就是畫畫技術...有待提高。字跡旁邊畫了個吐舌頭的小表情,是她用紅色馬克筆畫的,像個偷偷惡作劇的小孩。
中間夾著張皺巴巴的拍立得,是今年春天在阿婆豆漿店拍的。江嶼正彎腰幫阿婆推石磨,白色的襯衫沾了點黃豆渣,額前的碎發被汗水打濕,貼在皮膚上,阿婆站在他旁邊,手裡拿著塊剛炸好的油條,笑著往他嘴裡塞。照片的邊緣被林薇摸得發毛,她在背麵寫:那天你說,推石磨和畫展陳圖一樣,要順著勁兒來,不能急。我偷偷記下來了,現在遇到難搞的設計,就想想你推磨的樣子,好像真的沒那麼急了。
最下麵那張,是上個月在上海展會拍的。林薇正對著展台的燈光發愁,江嶼站在她身後,手裡拿著把卷尺,彎腰幫她調整燈的角度,燈光剛好落在她的發頂,把碎發染成了淺金色。這張是展會的保潔阿姨偷偷拍的,後來發給林薇時說你們倆站在一起,像幅畫。林薇在旁邊寫:他總說我是麻煩製造機,卻每次都第一個來幫我收拾爛攤子。不過...他調燈的樣子,真的很帥氣。
正想把照片往相冊裡貼,門口突然傳來一聲,是小王回來了——他下午去老巷給老周送錄音筆,忘了帶鑰匙。看到林薇蹲在地上,手裡拿著相冊,小王的眼睛瞬間亮了:薇姐!你在準備周年禮物啊?這相冊封麵也太好看了吧,比我們上次做的老巷記憶紀念冊還用心!
林薇趕緊把相冊往紙箱裡塞,臉有點紅:彆瞎說,就是...隨便整理整理照片。
我才沒瞎說!小王湊過來,伸手想翻相冊,被林薇拍了下手,我剛才在老巷,看到江嶼哥了!他手裡拎著個精致的小盒子,跟張師傅打聽女孩子喜歡什麼樣的項鏈,張師傅說肯定要帶點老巷的味道,比如銅鈴鐺形狀的,江嶼哥還笑了,說這個主意好
林薇的心跳突然加快,手裡的馬克筆差點掉在地上。她趕緊把紙箱蓋好,推回桌下,假裝整理桌上的錄音筆:他...他就是隨便問問,你彆多想。嘴上這麼說,心裡卻像揣了隻小兔子,蹦蹦跳跳的,連指尖都有點發燙。
傍晚六點,江嶼準時出現在工作室門口。他穿了件深灰色的風衣,裡麵是件白色的襯衫,領口係著條淺棕色的領帶——這是林薇去年給他買的,他說太正式,平時穿不著,卻在今天這樣的日子,特意拿出來係上,領帶打得有點歪,顯然是自己對著鏡子練了很久。
準備好了嗎?他的聲音有點沙啞,耳根微微泛紅,伸手幫林薇把落在肩上的頭發彆到耳後,指尖碰到她的耳垂,像被燙到似的,悄悄縮了縮手,我訂了餐廳,在江邊,能看到夜景。
林薇點點頭,手裡緊緊攥著藏在帆布包裡的相冊,包帶是她用老巷的藍布縫的,現在掛著江嶼之前送的小銅鈴鐺,走路時響,像在為她加油打氣。
餐廳叫望江閣,在江邊的一棟老建築裡,靠窗的位置能看到整個江城的夜景。桌上擺著兩支白色的蠟燭,燭光照在林薇的臉上,把她的眼睛映得亮亮的。江嶼幫她拉開椅子,動作有點僵硬,像第一次和她約會時的樣子——當時在老巷的糖水鋪,他緊張得把糖罐碰倒了,糖撒了一地,兩人蹲在地上撿糖,笑得像兩個傻子。
你想吃點什麼?江嶼把菜單推到她麵前,手指在菜單上輕輕劃著,卻沒看菜品,眼睛時不時瞟向她,像在確認她是不是喜歡這裡的環境。
林薇翻開菜單,剛想點紅燒武昌魚——這是她上次說愛吃的菜,就聽見江嶼輕聲說:我已經幫你點了,還有你喜歡的清炒時蔬,和一份南瓜羹,上麵撒了桂花碎,和上次在巷裡小館吃的一樣。
林薇抬頭看他,眼裡的驚訝慢慢變成了笑意。她知道,他肯定提前問了餐廳的廚師,能不能做出和巷裡小館一樣的味道,就像他每次都記得她的喜好,記得她隨口說的一句話,記得她所有的小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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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說話,突然聽到遠處傳來的一聲,緊接著,天空炸開了一朵絢麗的煙花,金色的光芒照亮了夜空,像撒了一把碎金。林薇驚訝地抬頭,手裡的叉子差點掉在桌上——她從來沒跟江嶼說過,自己喜歡看煙花,隻是去年在老巷的中秋晚會上,她對著天上的煙花歎了口氣,說真好看啊,沒想到他居然記在了心裡。
煙花一朵接一朵地綻放,紅色的像老巷的燈籠,藍色的像染坊的藍布,紫色的像阿婆熬的紫薯糖水,把夜空染得五彩斑斕。江麵上倒映著煙花的影子,隨著水波輕輕晃動,像把整片星空都揉碎在了江裡。周圍的食客都放下了筷子,抬頭看煙花,有人拿出手機拍照,有人笑著和身邊的人分享喜悅,整個餐廳都被溫暖的氛圍包裹著。
這是...林薇的聲音有點哽咽,眼睛裡泛起了淚光,她轉頭看向江嶼,發現他正看著她,眼裡的溫柔像煙花一樣絢爛。
江嶼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小盒子,盒子是黑色的絲絨材質,上麵印著個小小的銅鈴鐺圖案,是他自己設計的。他的手有點抖,耳根紅得像熟透的櫻桃,連聲音都有點緊張:周年快樂,林薇。
林薇接過盒子,指尖碰到絲絨,軟乎乎的,像江嶼的手。她輕輕打開盒子,裡麵躺著一條精致的項鏈,吊墜是個微雕——雕刻的是他們第一次見麵的場景:林薇正低頭看手機,手裡拿著杯咖啡,不小心撞在了江嶼身上,他手裡的展陳圖紙散落一地,其中一張飄在了空中,上麵畫著老巷的展陳設計。微雕的細節做得很逼真,連林薇當時紮的馬尾辮,江嶼襯衫上的褶皺,都清晰可見,吊墜的底座刻著一行小字:2022.10.162023.10.16,老巷的風,見證我們的故事。
你怎麼...林薇的眼淚掉了下來,滴在盒子上,暈開了一小塊水漬,卻笑著說不出話。她想起第一次見麵時的尷尬,她不停地說對不起,江嶼卻隻是彎腰幫她撿咖啡杯,說沒關係,你的咖啡撒了,我賠你一杯吧。當時覺得他是個高冷的設計師,沒想到,他居然把那個瞬間,做成了項鏈。
定製的,江嶼伸手幫她擦眼淚,指尖輕輕蹭過她的臉頰,帶著點溫熱的觸感,我找了很多微雕師傅,都說這個場景太複雜,細節太多,最後是張師傅介紹的老匠人,花了兩個月才做好。他說...他說要把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樣子,永遠留下來。
林薇用力點頭,把項鏈從盒子裡拿出來,遞到江嶼麵前:你幫我戴上,好不好?
江嶼接過項鏈,繞到她身後,手指輕輕撩起她的頭發,項鏈的鏈子是銀質的,帶著點涼意,貼在她的頸間時,卻像被江嶼的體溫焐熱了。他的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後頸,林薇輕輕顫了一下,像被羽毛撓了癢,江嶼的手也頓了頓,耳根的紅又深了些,卻還是認真地幫她扣好項鏈的搭扣。
好看嗎?林薇轉過身,抬頭看他,眼裡的淚光還沒乾,卻笑得像個得到糖的小孩。
好看,江嶼的聲音很輕,卻很堅定,他伸手摸了摸吊墜,指尖碰到微雕的圖紙,比我想象中還要好看。
林薇突然想起自己準備的禮物,趕緊從帆布包裡拿出紙箱,把相冊遞到江嶼麵前:這是我給你的禮物,有點...有點簡陋,你彆嫌棄。
江嶼接過相冊,手指碰到藍印花布的封麵,眼睛裡閃過一絲驚訝,隨即慢慢翻開。他的指尖輕輕劃過照片,從五歲時的黑白照,到阿婆豆漿店的拍立得,再到上海展會的那張照片,每翻一頁,他的嘴角就彎得更厲害,眼裡的溫柔像潮水一樣,慢慢溢出來。
翻到那張江嶼幫她修畫筆的照片時,江嶼突然笑出了聲。照片裡,他正彎腰幫她粘斷了的畫筆,林薇站在他旁邊,手裡拿著塊桂花糕,偷偷往他嘴裡塞。他看向旁邊的文字,上麵寫著:他總說,修畫筆和修展陳圖一樣,要耐心,要順著木頭的紋路來。可他不知道,他修畫筆時的樣子,比任何展陳圖都讓我心動。
江嶼的手指輕輕摩挲著文字,聲音有點沙啞:你居然把這個也拍下來了,我還以為你在專心吃桂花糕。
我就是在專心吃桂花糕,林薇笑著說,眼裡的淚光又泛了起來,是阿瑤偷偷拍的,後來發給我,說薇姐,你看江嶼哥幫你修畫筆的樣子,多溫柔。我當時還嘴硬,說他就是怕我耽誤工作,其實...其實我偷偷把照片打印出來,放在錢包裡了。
江嶼把相冊抱在懷裡,像抱著個稀世珍寶。他伸手把林薇拉進懷裡,下巴抵在她的發頂,聲音帶著點不易察覺的哽咽:這是我收到過最好的禮物,比任何項鏈、任何大餐都好。謝謝你,林薇,謝謝你把我的過去,和我們的現在,都攢成了這麼珍貴的回憶。
林薇靠在他的懷裡,能清晰地聽到他的心跳聲,沉穩而有力,像老巷的鐘聲,讓她覺得格外踏實。煙花還在綻放,金色的光芒透過窗戶,落在他們身上,像撒了層溫暖的光。江麵上的倒影晃來晃去,像他們此刻的心情,又甜又暖。
江嶼,林薇抬頭看他,眼裡的星星像煙花一樣亮,明年的今天,我們還來這裡,好不好?我還要給你做相冊,把我們這一年的故事,都寫進去。
江嶼低頭,額頭輕輕碰了碰她的額頭,鼻尖蹭過她的鼻尖,帶著點桂花的甜香,不僅明年,以後的每一年,我們都來。我們還要去海邊,去山頂,去所有你想去的地方,把我們的故事,寫滿一本又一本相冊。
煙花的最後一朵,在夜空中炸開,像個巨大的愛心,映在江麵上,也映在他們的眼裡。林薇靠在江嶼的肩上,手裡緊緊攥著他的手,心裡覺得,這一刻,就是幸福最好的模樣——有喜歡的人在身邊,有珍貴的回憶在心裡,有老巷的風在耳邊,還有永遠都講不完的故事,在等著他們一起去寫。
需要我幫你補充江嶼母親給林薇照片時的具體場景嗎?比如江嶼母親從舊木盒裡翻出照片,邊翻邊說這小子小學時,為了給你現在工作室門口的老槐樹畫速寫,蹲在樹下曬了一下午,中暑了還不肯回家,讓這些細節更能體現江嶼對老巷的感情,也讓兩人的緣分更有宿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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