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點的陽光,透過文創園展廳的玻璃幕牆,暖融融地灑進來,給牆上的插畫鍍了層金邊——陳叔理發店的木招牌泛著暖棕,蘇掌櫃藥櫃的銀秤星閃著細光,許老師書店的淡藍水彩像浸了陽光的軟。展廳門口的簽到台擺得熱鬨,李萌穿著件淺粉色的小衫,頭發紮成丸子頭,手裡攥著銅製的“老巷印記”印章,給每個簽到的嘉賓蓋在宣傳冊封麵上,紅印子配著淡金的字,像老巷掛的小紅燈籠。
“您慢走,這邊有迷你銅鈴可以拿!”小王守在簽到台旁,手裡捧著個竹籃,裡麵裝滿了他刻的迷你銅鈴,每個鈴身上都刻著“老巷留聲”四個字,歪歪扭扭卻透著憨勁。他給嘉賓遞銅鈴時,腰板挺得筆直,像在展示什麼寶貝,見著穿中山裝的長輩就喊“爺爺”,嘴甜得像抹了陳伯的桂花糖,惹得嘉賓們都笑,連手裡的銅鈴都晃得“叮鈴”響。
林薇站在展廳入口的拐角,手裡攥著發言稿,紙頁被她捏得邊角發皺,指尖沾著點昨晚沒擦乾淨的槐葉渣。她偷偷往外瞥——嘉賓們陸續進場,有的穿著職業裝,手裡拿著筆記本,是行業裡的策劃人和投資人;有的扛著相機,鏡頭蓋沒摘,是媒體記者,長槍短炮架在媒體區,黑黢黢的鏡頭對著舞台,看得她喉結滾了滾,手心又開始冒汗。
突然,她的眼睛亮了——巷尾的馮老板來了!他沒穿平時揉麵的粗布褂子,換了件藏青色的新襯衫,領口係得整整齊齊,還擦了鞋,鞋麵亮得能照見人;手裡拎著個布袋子,裡麵裝著剛烙的蔥油餅,還冒著熱氣,是特意給他們帶的。他一進門就朝林薇揮手,聲音洪亮得像揉麵時的“砰砰”聲:“小林!我來啦!餅還熱乎,等會兒忙完吃!”
緊接著,蘇掌櫃也來了。他穿了件深灰色的中山裝,是新做的,袖口還沒來得及挽,頭發梳得一絲不苟,用發油抿得服帖;手裡捧著個小木盒,裡麵裝著那把用了四十年的老戥子,銀秤星在陽光下閃著光,是他特意帶來的。他走到林薇麵前,把木盒往她手裡一塞,語氣比平時溫和了十倍:“拿著,發布會用得上——讓他們看看,老巷的藥鋪,不止有藥香,還有這‘心正藥真’的秤。”
許老師也來了,懷裡抱著那本《江城古建築考》,深藍色的布麵書脊在人群裡格外顯眼。他穿了件淺灰色的對襟衫,戴著副新配的老花鏡,鏡片亮閃閃的;見了林薇,就笑著把書翻開,指著過街樓的圖紙:“我把這頁夾了書簽,等會兒你講的時候,要是忘了細節,我幫你提個醒。”
老店主們陸續聚過來,像老巷的街坊湊在一起聊天——馮老板跟蘇掌櫃說“下次熬藥我給你送新烙的餅,就著藥喝香”;蘇掌櫃跟許老師聊“你那本古籍要好好收著,比我的戥子還金貴”;許老師又跟老鄭修表鋪的鄭師傅說“你那老懷表的齒輪,得讓小林畫得再細點”,熱熱鬨鬨的,像在老巷的青石板上曬太陽,瞬間驅散了展廳的緊張感。
林薇抱著蘇掌櫃的木盒,手裡攥著發言稿,看著眼前熟悉的笑臉,心裡的慌慢慢散了。她低頭看了看木盒裡的老戥子,銀秤星亮得像小太陽;又看了看許老師手裡的古籍,書頁泛著歲月的暖;再聞著馮老板布袋子裡的蔥油餅香,混著展廳裡的油墨香、槐葉香,突然覺得,那些黑黢黢的鏡頭、陌生的嘉賓,好像也沒那麼可怕了——這些老店主,才是她的“底氣”。
“彆緊張,”江嶼不知何時站到她身邊,手裡拿著杯熱牛奶,是用阿婆的粗瓷杯裝的,杯沿還留著個小豁口,“你看蘇爺爺他們,比你還認真。”他伸手幫她把攥皺的發言稿捋平,指尖蹭過她發白的指節,帶著點溫柔的力道,“你是最懂這些故事的人,隻要把心裡的話講出來,就夠了。”
林薇接過熱牛奶,暖乎乎的杯子燙得指尖發麻,心裡卻踏實得很。她咬了口李萌塞過來的桂花糖,甜香在嘴裡散開,連喉結的發緊都鬆了。顧妍跑過來,幫她理了理衣領,頭發上彆了個小小的銅鈴發夾,是小王刻的迷你款:“薇姐,放心上!我們都在台下給你加油,比媒體的閃光燈還亮!”周浩也湊過來,推了推眼鏡:“舞台燈光我調好了,暖光,照得你畫的插畫更好看,也照得你最漂亮!”
十點整,展廳裡的暖光突然暗了暗,隻有舞台中央的聚光燈亮了起來,像老巷黑夜裡的燈。林薇深吸一口氣,把發言稿塞進兜裡——她突然不想看了,那些故事都在她心裡,比紙上的字更清楚。她攥了攥手心的槐葉渣,邁開腳步走上舞台,聚光燈落在她身上,暖得像老巷的陽光。
“各位來賓,大家好。”林薇站在麥克風前,聲音剛出口時還有點發顫,像被風吹得晃的銅鈴,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衣領上的銅鈴發夾,指尖傳來熟悉的質感,“我是‘小薇文創’的林薇,今天想跟大家聊聊,老巷裡那些‘會說話’的老店鋪。”
她抬起頭,目光掃過台下——蘇掌櫃坐在第一排,手裡捧著老戥子,眼神裡滿是期待;許老師把古籍放在膝蓋上,笑著朝她點頭;馮老板舉著蔥油餅,偷偷朝她比了個“加油”的手勢;江嶼站在舞台側麵,眼裡的溫柔像聚光燈的暖,一直落在她身上;顧妍、周浩、小王、李萌擠在角落,舉著手機錄像,臉上的笑比聚光燈還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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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薇的喉結又滾了滾,這次不是緊張,是感動。她慢慢開口,講起蘇掌櫃的老藥櫃——“那藥櫃上的紙簽,一半是蘇爺爺寫的,一半是他父親寫的,最上麵兩排的字跡最工整,他說‘藥名寫清楚,抓藥才不會錯’;他的老戥子是銀嵌的秤星,三代人捏過的銅帽,磨得發亮,他說‘秤準,心才正’。”
她講起許老師的舊書店——“滿屋子的舊書,從線裝古籍到連環畫,許老師省吃儉用攢了一輩子,他說‘書要找知音’;那本《江城古建築考》,是他父親傳下來的,裡麵的過街樓圖紙,現在老巷裡已經看不到了,他卻把它送給了我們,說‘讓更多人知道老巷的美’。”
她講起馮老板的麵案——“馮老板揉麵要揉到‘三光’,手光、盆光、麵光,他父親教他時說‘揉麵要夠勁,醒麵要夠時,跟做人一樣踏實’;他的黑檀木擀麵杖,用了四十年,擀出來的麵條,街坊說‘吃了馮記的麵,忘不了老巷的味’。”
她越講越投入,聲音不再發顫,手勢也自然起來,像在跟街坊們聊家常。講陳叔理發時,她模仿著推子的“嗡嗡”聲;講蘇掌櫃熬藥時,她描述著砂鍋“咕嘟”的冒泡聲;講許老師翻書時,她連書頁的“嘩啦”聲都學了出來。聚光燈下,她的眼睛亮得像銅鈴,裡麵映著老巷的青石板、老店鋪的木招牌、老掌櫃的笑臉,那些藏在畫裡、錄在音頻裡的故事,都從她嘴裡活了過來。
台下鴉雀無聲。媒體區的記者們忘了舉相機,手裡的筆在筆記本上飛快地寫,筆尖劃過紙頁的“沙沙”聲,跟林薇的聲音混在一起;行業評論家們皺著的眉頭慢慢鬆開,開始點頭,有的甚至掏出手機,對著牆上的插畫拍照;老店主們坐在第一排,蘇掌櫃的手指在老戥子上輕輕摩挲,許老師的眼角泛著點濕意,馮老板手裡的蔥油餅都忘了吃,嘴角掛著笑。
突然,林薇的目光落在了展廳的角落——蘇晚站在那裡,手裡還拎著那個黑色的名牌包,卻沒了之前的冷傲,眼神裡帶著點複雜,看著牆上的插畫,又看了看台上的林薇,沒說話,卻也沒走,像在聽那些她之前說“老掉牙”的故事。
林薇沒在意,她繼續講,講團隊熬夜改畫的夜晚,講采訪被拒時的委屈,講拿到許老師古籍時的感動,講每個迷你擺件、每段錄音、每幅插畫裡的心意。最後,她舉起手裡的《老巷留聲》樣書,聲音裡帶著點哽咽,卻格外篤定:“這不是一本普通的插畫書,是老巷的‘記憶相冊’,裡麵藏著三代人的日子,藏著手作的溫度,藏著我們對老巷最真的心意——我們不想讓這些故事,跟著老店鋪一起消失。”
話音剛落,台下突然爆發出熱烈的掌聲,像老巷的銅鈴一起響,震得展廳的暖光都晃了晃。蘇掌櫃第一個站起來鼓掌,手裡的老戥子都差點掉在地上;許老師也站起來,抱著古籍朝她點頭;馮老板舉著蔥油餅,鼓掌鼓得手都紅了;媒體記者們紛紛舉起相機,閃光燈“哢嚓哢嚓”響,把舞台照得像白天的太陽;顧妍、周浩他們在角落歡呼,小王舉著迷你銅鈴,晃得“叮鈴”響個不停。
林薇站在聚光燈下,看著眼前的一切,眼眶突然熱了。她想起第一次在跳蚤市場賣銅鈴的窘迫,想起被仿品壓得喘不過氣的夜晚,想起采訪蘇掌櫃被拒的委屈,想起團隊一起熬的夜、啃的乾麵包、喝的熱豆漿——所有的辛苦,在這一刻都化成了值得。她朝著台下鞠躬,聲音裡帶著點濕意,卻滿是感激:“謝謝大家,謝謝老巷的每一位街坊,謝謝我的團隊——是你們,讓老巷的聲音,留了下來。”
舞台側麵的江嶼,看著聚光燈下的林薇,眼裡滿是溫柔的笑意。他知道,她做到了——用最真的心意,講最暖的故事,讓老巷的聲音,留在了每個人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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