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巡天禦使!
這兩個詞所代表的份量,如同不周山傾,重重壓在了悟空心頭!
他雖初臨洪荒,但從玄塵星主之前的隻言片語,以及自身傳承的零碎信息中,已然知曉“天庭”乃是如今洪荒名義上的最高統治機構,統禦諸天,秩序森嚴!而這“巡天禦使”,便是代天巡狩,監察萬界,執掌天條律法的實權人物!
自己剛剛斬殺一方位列仙班的星海之主雖是其咎由自取),又引發了一片星海的崩滅,此刻被巡天禦使堵個正著,簡直是黃泥掉進褲襠裡!
那金色車輦煌煌神威,九條火焰蛟龍氣息熾烈磅礴,每一頭都不遜於全盛時期的四海龍王!周圍那些肅穆而立、煞氣衝霄的金甲神將,更是個個都有著金仙級彆的波動!為首那名手持金鐧、麵容冷峻的神將,其氣息更是深不可測,隱隱讓悟空感到了極大的壓力!
這陣仗,絕非善了之局!
悟空心念電轉,瞬間權衡利弊。硬闖?對方明顯有備而來,實力強橫,且代表著天庭正統,一旦動手,便是與整個洪荒秩序為敵,後果不堪設想。解釋?星海崩滅、星主隕落是事實,自己這“外來者”的身份更是敏感,如何能說得清?
就在他沉吟不語,體內道源暗自運轉,準備應對最壞情況時,那車輦中的巡天禦使似乎有些不耐,聲音愈發威嚴冷冽:
“嗯?為何不答話!莫非是做賊心虛?玄塵星海崩滅,星主隕落,可是你所為?!速速報上汝之跟腳來曆,否則,休怪本禦使行使天權,將汝等打入天牢,聽候發落!”
隨著他的話語,那隊金甲神將齊刷刷上前一步,兵刃寒光閃耀,結成了某種玄奧的戰陣,氣機連成一片,如同天羅地網,將悟空三人牢牢鎖定!肅殺之氣彌漫星空,連周圍破碎的星辰殘骸都仿佛要被凍結!
沙僧與八戒麵色凝重,緊緊靠在悟空身後,全力運轉殘存的力量,準備拚死一戰。
就在這劍拔弩張、一觸即發之際——
“嗬嗬,帝泓禦使,何必如此大的火氣?”
一個平和淡然,卻仿佛蘊含著某種奇異道韻的聲音,突兀地在場中響起,打破了這凝固的肅殺氣氛。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在不遠處一片尚且穩定的虛空漣漪中,一位身著樸素青袍、手持拂塵、麵容模糊不清的道人,不知何時悄然出現。他周身並無強大氣勢,卻仿佛與周遭天地融為一體,讓人看不透深淺。
那被稱為帝泓的巡天禦使,在見到這青袍道人的瞬間,瞳孔微不可察地收縮了一下,車輦周圍那煌煌神威竟也收斂了三分,語氣雖然依舊威嚴,卻少了幾分咄咄逼人:
“原來是青雲道友。道友不在你那青雲山納福,為何來此是非之地?”
被稱為青雲道人的青袍修士微微一笑,拂塵輕擺:“貧道雲遊至此,恰逢其會罷了。見此地星海崩滅,因果糾纏,特來一觀。”他的目光轉向悟空,那模糊的麵容下,仿佛有一雙能洞悉一切的眼睛,在悟空身上停留了片刻,尤其是在他胸口那枚光芒內斂的女媧石碎片上微微一頓。
悟空心中凜然,這道人給他一種比玄塵星主更加深不可測的感覺!
青雲道人收回目光,對帝泓禦使笑道:“帝泓禦使,依貧道看,此事或許另有隱情。玄塵星主其行不端,根基不正,早已非秘密,其星海崩滅,未必不是天道循環,報應不爽。至於這位小友……”
他再次看向悟空,語氣帶著一絲意味深長:“身負故人遺澤,氣運牽連甚廣,恐怕並非尋常妖魔邪祟。禦使若不分青紅皂白,便將其鎖拿回天,隻怕……會沾上不必要的因果,於天庭聲譽,也未必是好事。”
“故人遺澤?”帝泓禦使眉頭微皺,目光再次銳利地掃向悟空,似乎也在仔細感知。當他察覺到悟空道源深處那絲與洪荒本源格格不入、卻又蘊含著某種至高氣息的“異樣”道韻,以及那枚連他都有些看不透的五彩石碎片時,臉色微微變幻。
他身為巡天禦使,見識廣博,自然知道青雲道人口中的“故人”指的是誰,更明白那“遺澤”二字的分量!那牽扯到的,是上古時代的聖皇,是連如今的天庭都需保持敬意的無上存在!
若此子真與那位有關,的確不能輕易當做尋常案犯處理。
帝泓禦使沉吟片刻,周身那淩厲的氣勢徹底收斂,但語氣依舊嚴肅:“即便如此,星海崩滅,星主隕落,乃是不爭之事實。天庭統禦洪荒,維護秩序,此事必須查個水落石出,給各方一個交代。”
他看向悟空,聲音沉凝:“汝,可願隨本禦使回返天庭,於淩霄殿前,陳明此事原委?若果真事出有因,天庭亦非不講道理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