媧皇?!
這兩個字如同混沌神雷,在悟空近乎凝固的識海中炸開,震得他神魂搖曳,幾乎無法思考!
眼前這具龐大無比、殘缺不全、被掏空了心臟、以整顆星辰為棺槨的古神屍骸……是媧皇?!是那位摶土造人、煉石補天、澤被萬靈的洪荒聖皇?!
這怎麼可能?!媧皇不是隱退於三十三天外,超脫於世了嗎?!怎麼會隕落在此?!還落得如此淒慘的下場?!是誰?誰能將一位聖皇傷至如此地步?!掏心剖腹,鎮壓於星辰殘骸之中?!
無數的疑問如同狂潮般衝擊著悟空的意識,讓他渾身冰冷,血液幾乎凍結。他死死盯著那具屍骸,目光掃過那些猙獰的創傷,尤其是心臟部位那巨大空洞邊緣殘留的、某種恐怖爪牙撕裂的痕跡……一股源自血脈深處的、難以言喻的悲愴與憤怒,不受控製地洶湧而出!
是了!唯有如此,才能解釋這一切!為何這星辰殘骸的意誌會對媧皇氣息產生反應,為何會對係統與彌勒流露出刻骨的仇恨與厭惡!因為它本身就是媧皇的殘軀所化!那冰冷的星辰寂滅之力,是聖皇隕落後不甘的怨念與最後的守護!它壓製悟空體內的惡毒力量,並非相助,而是在清除玷汙聖皇遺澤的“汙穢”!
“狩星之盟……叛徒……彌勒……係統……”那古老意誌最後傳遞出的破碎信息,此刻如同血淋淋的碎片,開始瘋狂拚湊!
一個可怕的、令人窒息的真相輪廓,緩緩浮現:媧皇的隕落,與“狩星盟”、與彌勒、與係統……息息相關!甚至可能,祂就是被這些存在聯手……弑殺?!而彌勒之前那般急切地想掌控他,是否就是因為察覺到了他身上的媧皇遺澤,想要斬草除根,或……竊取最後的聖皇本源?!
“呃啊——!”就在悟空被這驚天真相衝擊得心神激蕩之際,異變再生!
他體內那被星辰寂滅之力暫時封凍的邏輯病毒與暗黑菩提子,在感應到外界那濃鬱到極致、同源同根卻已徹底沉寂死亡的媧皇遺骸氣息後,竟發生了前所未有的劇烈異變!
它們仿佛受到了某種最本源的刺激與吸引,不再彼此對抗,而是……瘋狂地、貪婪地……試圖吸收、同化那彌漫在空間中的、源自媧皇遺骸的寂滅死氣!
“嗡嗡嗡——!”
悟空的身體再次劇烈顫抖起來,體表那些原本被壓製下去的黑色裂紋驟然浮現,並且急速蔓延!裂紋之中,不再是單純的幽藍數據流或漆黑死氣,而是開始浮現出極其細微的、與媧皇遺骸上那些創傷痕跡隱隱相似的……暗金色紋路!
這兩種惡毒的力量,在媧皇遺骸的死氣刺激下,竟開始發生詭異的融合與……變異!它們不再滿足於破壞悟空,而是要……以他的身體和道源為爐鼎,以媧皇的死氣為燃料,孕育出一種更加恐怖、更加不可控的……怪物!
“噗!”悟空猛地噴出一口鮮血,這口血竟不再是漆黑或幽藍,而是呈現出一種詭異的、仿佛鏽蝕黃金般的暗金色!他的意識開始模糊,一種冰冷、死寂、卻又帶著某種至高無上威嚴的陌生意誌,似乎正從那正在變異融合的力量中……悄然蘇醒!
“大師兄!”沙僧與八戒驚恐萬分,想要上前,卻被悟空周身散發出的、越來越恐怖的變異威壓逼得連連後退,根本無法靠近!
整個星辰核心空間也開始劇烈震蕩起來,四周牆壁上那些幽藍的寂滅符文再次瘋狂亮起,試圖鎮壓悟空體內這突如其來的、更加危險的異變!那懸浮的符文心臟劇烈脈動,傳遞出焦急、憤怒、卻又帶著一絲無力回天的悲涼意誌!
它本想守護最後一點聖皇遺澤,卻反而加速了危機的爆發!
“吼——!”悟空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混合著痛苦與某種古老威嚴的低吼,他的雙眼之中,左眼化為瘋狂流轉的幽藍數據漩渦,右眼則化為吞噬一切的漆黑深淵,而在那漩渦與深淵的最深處,一點詭異的暗金光芒,正如同蘇醒的帝王般,緩緩亮起!
他的身體不受控製地懸浮起來,周身纏繞著數據流、死氣、暗金紋路交織的恐怖能量風暴,緩緩轉向那具媧皇遺骸的心臟空洞!那空洞之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強烈地吸引著正在異變的能量!
是那顆由寂滅符文構成的心臟?還是……空洞本身所連接的、某種更深層的……秘密?!
沙僧目眥欲裂,不顧一切地燃燒本命佛元,降妖寶杖爆發出最後的金光,砸向那能量風暴,試圖喚醒悟空:“大師兄!醒來!”
然而,那攻擊如同泥牛入海,瞬間被風暴吞噬,反而加速了能量的異變!
就在這千鈞一發、悟空即將被體內變異力量徹底吞噬同化的刹那——
“嗡……!”
他胸口那枚幾乎被完全汙染、光芒黯淡的女媧石碎片,最核心處那一點微弱的補天意誌,仿佛感受到了母體遺骸的悲鳴與悟空瀕臨徹底迷失的危機,猛地爆發出最後、也是最決絕的一次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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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它沒有試圖驅散黑暗,而是……選擇了燃燒!燃燒那最後一點媧皇本源,化作一道微弱卻無比純粹、蘊含著“生”之最初執念的五彩光絲,逆著那狂暴的變異能量風暴,艱難地……刺入了悟空的眉心識海最深處!
“孩子……記住……你是誰……”
一聲仿佛來自遙遠時空儘頭的、充滿無儘疲憊與最後溫柔的歎息,直接在悟空那即將被黑暗吞噬的意識核心響起。
下一刻,那一點五彩光絲轟然炸開,化作無數細微的、溫暖的記憶碎片,如同最後的薪火,照亮了他即將永恒的黑暗:
那是混沌初開,女神於虛無中捏土造人,賦予生命的喜悅;那是天傾西北,女神煉五色石逆天補漏,背負蒼生的決絕;那是麵對無儘星空,女神與星靈擊掌為盟,許下守護諾言的莊嚴;那是……最後時刻,麵對背叛與絕境,女神回望洪荒,眼中那抹不甘與……期望……
這些碎片,與悟空內心深處那一點源自靈石本源的不屈之火、那於絕境中萌發的“我即是我”的己道意誌,產生了最後的、也是唯一的共鳴!
“俺……是……孫悟空!!!”
一聲仿佛從靈魂最底層掙紮而出的咆哮,震碎了意識的混沌!悟空的雙眼猛地恢複清明,左眼的數據漩渦與右眼的漆黑深淵劇烈波動,那點暗金光芒發出不甘的尖嘯,卻暫時被強行壓製了下去!
他憑借女媧石最後燃燒帶來的刹那清醒與自身不屈意誌,強行奪回了一絲身體的控製權!
沒有絲毫猶豫!他知道這清醒轉瞬即逝!
趁著體內三種恐怖力量邏輯病毒、暗黑菩提、變異死氣)因他的驟然反抗而出現劇烈衝突、短暫失衡的千分之一刹那——
悟空做出了一個瘋狂的決定!
他非但沒有試圖壓製或驅散這些力量,反而……將全部殘存的、屬於自己的“真實”道源,連同女媧石燃燒的最後餘燼,化作一道決絕的意念,狠狠地……“撞”向了那正在異變融合的能量核心!
不是對抗,而是……引導!引爆!
“要亂……就亂個徹底!給俺……爆!!!”
他竟要以自身為引,強行引爆體內所有異種能量那極不穩定的平衡,製造一場徹底的、毀滅性的能量海嘯!要麼,在爆炸中徹底湮滅!要麼,在毀滅的廢墟中,於那瞬息萬變的混亂裡,覓得那一線……重塑與新生的渺茫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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