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大女兒，他隻需要保證她能衣食無憂長大就行。
說他無情也好，狠心也罷。
他就是這樣一個人。
如若不是意外，他這輩子或許隻有雲薇一個女兒。
他沒有精力，也沒有那個耐心去教養那麼多孩子。
雲薇就夠了。
在雲瀟瀟期待的目光中，雲均斐看著她沒說話。
雲瀟瀟臉上的期待頓時消失了，她原本可以選擇一種解釋，那就是爹爹默認了，她就是爹爹最疼的孩子。
可看著雲均斐那張無欲無求的臉，雲瀟瀟做不到，也不願意欺騙自己。
她冷笑，“我怎麼都想不明白，我怎麼可能不是你心裡最在意的女兒，爹爹，你能告訴我嗎？”
雲均斐當然不會告訴雲瀟瀟真相，這些事情就應該爛在肚子裡。
這樣才不會出現意外。
不會對她造成威脅。
而他或許根本就沒有意識到，在雲薇眼裡，他就是她的威脅。
雲均斐看著雲瀟瀟那張冷下來的臉，心中毫無起伏，“眼見不一定為真。”
說完，他又說道：“你時間不多了，你可以提其他的要求。”
雲瀟瀟一邊被自己即將魂飛魄散的害怕籠罩，一邊又不甘心雲均斐所說的話。
為什麼偏偏在這個時候知道這個事情。
為什麼要讓她知道，即使自己再這麼籌謀，都無法將她拉下水。
為什麼到最後她一無所有，而雲薇卻再次擁有一切。
就連爹爹，都站在她那一邊。
為什麼。
事情不應該是這樣的。
“嗬，我此生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能將雲薇殺了，我即便是死，我也死不瞑目！我什麼都可以不要，我隻要她死。”
雲瀟瀟小小的身影緊緊靠近珠子，魂魄扭曲發散，貼在珠子壁麵上。
似乎是要雲均斐看清她如今的樣子。
她如今這樣全拜雲薇所賜！
雲瀟瀟如同一個稚子般，執拗地逼他做出選擇。
然而雲均斐根本沒將這件事當回事，在他心中掀起一點波瀾的是，大女兒居然對他的小女兒如此容忍不下。
處處不願意讓他的小女兒好過。
還說出那般話。
雲均斐的神情頓時冷下來，“既然如此，那便不必多言。”
室內安靜了一瞬。
眼見雲均斐真的要轉身離開，雲瀟瀟的內心充斥著各種繁亂的情緒，有害怕，有惡意，有憤怒，有傷心，唯獨沒有後悔。
她與雲薇是天生的敵人，她們注定無法站在一邊。
如今看到雲均斐冷漠的背影，她心中的恨意達到了最高點。
為什麼雲薇連她最後僅有的東西都搶走了。
“爹爹，你覺得，她會原諒你嗎？”
在雲均斐即將踏出去的那一刻，雲瀟瀟帶著嘲諷的聲音響起。
此時她已不再苦苦懇求，顯得她可憐至極。
她絕不讓自己連死都毫無臉麵！
雲均斐果然停下腳步，陽光被遮擋，昏暗一片，高大的身影顯得有幾分落寞。
真是好笑，雲瀟瀟滿眼諷刺，居然直到現在，她才知道真相！
“她永遠不會原諒你的。”
“我最厭惡她，也最了解她，她不會。”
最後幾個字，雲瀟瀟的聲音很輕，一個又一個音節被她緩緩吐出來。
空氣仿佛凝滯了一般，過了一會雲均斐才抬腳繼續往外走。
雲均斐既然能在墨帝皇朝站穩腳跟這麼多年，他怎麼可能是愚蠢之輩。
若要說了解，他未必了解雲薇。
她小時候性格雖十分溫和，但有時也會執拗。
即便她後來有機會拿回自己的東西，她都沒再開口要過。
失去的東西在她眼裡，那就已經不再屬於她，她更喜歡獨屬於自己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