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南山古墓旁的水潭,在秋日午後的陽光下波光粼粼,四周林木環繞,靜謐幽深。
那處被付剛臨時征用為據點的農屋,此刻卻充滿了肅殺與忙碌的氣息。
農屋外圍,明崗暗哨林立,戒備森嚴;屋內,則人影綽綽,審訊與整理情報的工作正在緊張進行。
吳榮、劉正、崔百華率領精銳押解著餘倩、蘇顯兒等重要俘虜抵達時,付剛早已在屋外等候。
這位昔日爽朗的捕頭,此刻臉上帶著一絲疲憊,但眼神卻銳利如昔。
“吳總管,劉鏢頭,你們可算來了!”
付剛迎上前,抱拳行禮,目光掃過被嚴密看管的餘倩和蘇顯兒,低聲道:“黑龍潭那邊…大獲全勝?”
“托福,一切順利。”
吳榮簡短回應,拍了拍付剛的肩膀,“付大哥,你這邊情況如何?單櫪金開口了?”
付剛臉上露出一絲混合著得意與厭惡的神情:“嘿,那老小子,看著像個酸儒,骨頭卻沒那麼硬。
走,屋裡說,正好讓你們聽聽口供。”
眾人進入農屋正堂。
這裡已被簡單改造,成了臨時的指揮所。
牆角蜷縮著三個被捆得像粽子一樣的人,正是單櫪金和他的兩個仆從。
他們衣衫淩亂,臉上帶著驚恐和傷痕,顯然已經經曆過一番“招待”。
旁邊還有幾名鏢師在看守。
付剛拉過幾張凳子,眾人圍坐下來。
他清了清嗓子,開始講述抓捕和審訊的經過,語氣帶著他特有的市井幽默感,道:
“說起來,抓這老小子還挺有意思。
俺按吳總管你的吩咐,帶著弟兄們在通往鹹陽的那個路口埋伏了大半夜,蚊子都快把俺們喂飽了。
天快亮的時候,還真讓俺們等著了!
就見這三騎,鬼鬼祟祟、慌不擇路地跑來,那模樣,活像後麵有鬼攆著似的。”
他指了指單櫪金道:“就這老小子,騎在馬上還不住回頭張望,差點從馬上栽下來。
他那兩個跟班,也是麵如土色。俺一看,這肯定有鬼啊!當即就帶人衝出去,把他們圍了。”
“你們…你們是什麼人?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攔路搶劫?”
單櫪金當時坐在馬上,強作鎮定,聲音卻有些發顫,他那雙招風耳似乎都嚇得支棱起來了。
付剛當時就樂了,模仿著單櫪金的腔調,甕聲甕氣地說:“搶劫?俺看是你們做了虧心事,趕著去投胎吧?
說吧,從黑龍潭那個賊窩裡跑出來,乾啥去?”
單櫪金臉色瞬間慘白,還在嘴硬:“什…什麼黑龍潭?老夫聽不懂!
老夫乃是無錫文人單櫪金,途經此地,你們…”
“行了行了!”
付剛不耐煩地打斷他,對手下人一揮手,“甭跟他廢話,先請下來‘聊聊’!”
幾個如狼似虎的鏢師上前,不由分說就把單櫪金和他的仆從拽下馬來,按倒在地,捆了個結結實實。
單櫪金還想掙紮叫嚷,被一個鏢師用破布塞住了嘴。
“到了這農屋,俺先沒理這老小子。”
付剛繼續道,臉上帶著壞笑,“俺先‘招待’了他那兩個仆從。分開審的。
一開始嘛,都嘴硬,說什麼都不知道,就是跟著老爺趕路的。”
“那後來怎麼開口的?”
劉清茹好奇地問道,她跟著父親進來,在一旁聽得入神。
付剛嘿嘿一笑道:“小姑娘,這你就不知道了。審問這活兒,得講方法。
俺看那個年輕點的仆從眼神閃爍,心裡肯定有鬼,就把他單獨拎到水潭邊。”
他繪聲繪色地描述起來道:“俺就跟他說:‘小子,你看這潭水深不深?清不清?’那小子嚇得直哆嗦。俺又說:‘俺們江湖人,講究個痛快。你要是老實交代,俺就當沒這回事。你要是不說…’俺指了指潭水,‘俺就幫你下去洗個澡,看看你能不能像魚兒一樣遊上來喘氣兒?’”
“那小子當時就尿褲子了!”
一個參與審訊的鏢師忍不住插嘴笑道,引來一陣低笑。
付剛點點頭:“沒錯。還沒等俺再嚇唬,他就全撂了。
說他們是奉了左悌錦左大人的密令,去黑龍潭給天魔教的餘長老和蘇舵主送信,信裡好像說洛陽那邊布置好了,讓他們穩住,等消息轉移贓銀。
送完信就趕緊往回跑,沒想到被俺們逮個正著。”
“另一個仆從見同夥招了,也撐不住了,交代的內容差不多。
還補充說,左大人和天魔教往來已久,這次劫鏢的路線和時間,就是左大人透露給天魔教的。”
吳榮眼神冰冷道:“左悌錦…果然是他!吃裡扒外,勾結邪教,禍國殃民!”
“有了這兩個仆從的口供,俺再去審單櫪金那老小子,就好辦多了。”
付剛得意地捋了捋並不存在的胡須,“一開始他還擺文人架子,說什麼‘士可殺不可辱’。”
“那付大哥你是怎麼讓他開口的?”
崔百華饒有興趣地問。
付剛笑道:“俺也沒跟他客氣。俺就跟他說:‘單先生,你那兩個手下可都說了。你現在不說,就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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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是個粗人,不懂你們文人那些彎彎繞。但俺知道,對付不老實的人,有的是辦法。’”
他頓了頓,壓低聲音,模仿著當時陰惻惻的語氣道:“俺問他:‘單先生,你看你這雙手,白白淨淨的,是用來寫字的吧?
你說,要是俺一根一根把你手指頭掰斷,你以後還能不能提筆了?還有你那雙招風耳,挺顯眼的,要不俺幫你修修形?’”
眾人想象著單櫪金當時的表情,都不禁莞爾。
劉清茹更是掩口輕笑。
“那老小子當時就嚇癱了,”
付剛道,“鼻涕眼淚一起流,哪還有半點文人風骨。
忙不迭地就招了。
他說他確實是左悌錦的心腹師爺,專門負責和天魔教的一些外圍聯絡。
這次劫鏢,是左悌錦和天魔教上層他提到一個叫‘戴青青’的長老)共同策劃的。
目的有三:一是貪圖這筆巨額官銀;二是想借此打擊秦王府和咱們中華鏢局的勢力;三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