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天光未亮,官驛外就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奕帆剛披衣起身,就見驛丞慌慌張張地跑來道:奕公子,不好了!
衙役捕快把驛站圍住了,說要搜查!
眾人聞聲而起,但見門外站著數十名衙役捕快,為首的是個麵色陰沉的捕頭。
奉知府大人令,搜查天魔教奸細!
所有人等,一律接受盤查!
捕頭高聲喝道,目光如鷹隼般掃過眾人。
奕帆從容上前,拱手道:這位大人,我等是奉秦王之命押送貢品進京的鏢隊,這是通關文牒。
捕頭接過文牒,卻看也不看,冷笑道:如今天魔教無孔不入,誰知道你們這文牒是真是假?
來人啊,給我搜!
且慢!
周文淵快步上前,取出馮知府的公文,道:這是西安府出具的官文,還請大人過目。
錢煒也取出趙可懷巡撫的憑證道:這是陝西巡撫衙門的通行文書。
捕頭這才仔細查驗文書,臉色稍緩,但仍不依不饒道:文書倒是真的,但如今形勢嚴峻,還是要搜查貨物。
奕帆沉聲道:這批貨物是要進貢的玻璃鏡,若是有所損壞,恐怕大人擔待不起。
就在雙方僵持之際,遠處傳來馬蹄聲。但見一隊錦衣衛飛馳而來,為首的是個麵白無須的中年人。
怎麼回事?
那錦衣衛聲音尖細,顯然是宮中太監出身。
捕頭連忙躬身稟報:董公公,這批人自稱是押送貢品的鏢隊,但下官懷疑...
懷疑什麼?
董公公冷冷打斷,道:奕總鏢頭的大名,連廠公都聽說過。
你們這些不長眼的東西,也敢在此放肆!
奕帆心中一動,看來這董公公就是昨夜在錦衣衛駐地說話之人。
董公公轉向奕帆,皮笑肉不笑地道:奕總鏢頭受驚了。
實在是如今天魔教猖獗,連保定總兵都被滲透了,不得不嚴加盤查啊。
奕帆不動聲色道:多謝公公解圍。不知這保定總兵...
董公公冷哼一聲,道:那廝私藏天魔教奸細,連手下兩個遊擊將軍也都是天魔教教徒。
如今已經被東廠拿下審問了。
眾人聞言,心中都是一凜。
這鏟除異己的手段,當真是狠辣非常。
待衙役和錦衣衛散去後,唐江龍低聲道:奕兄,看來這保定府的水比我們想象的還要深。
奕帆沉吟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即刻啟程,儘快趕往京城。
隊伍匆匆收拾行裝,繼續北上。
出了保定府,但見官道上錦衣衛往來不絕,都是往保定方向去的。
偶爾還能遇到一些商隊,也都是行色匆匆。
在一個茶棚歇腳時,奕帆與一支商隊攀談起來。
這位老板也是往京城去?
奕帆問道。
商隊老板歎道:可不是嘛!
聽說保定府出了大事,總兵大人被抓了,說是天魔教奸細。
現在城裡亂得很,我們還是早點去京城避難為妙。
另一個商人插話道:何止總兵!
聽說連守備、遊擊將軍都被抓了好幾個。
這東廠和錦衣衛,分明是借機排除異己啊!
付嵇將軍聞言,沉聲道:看來朝廷內部,也是暗流湧動啊。
繼續上路後,藍漩秋憂心忡忡地道:奕大哥,我總覺得這件事不簡單。
天魔教怎麼可能滲透到軍隊高層?
奕帆目光深邃道:恐怕是有人借天魔教之名,行排除異己之實。
這朝堂之上的鬥爭,比江湖更加凶險。
沿途景象越發繁華,越靠近京城,道路越是寬闊,車馬也越多。
然而在這繁華背後,卻暗藏著無數危機。
唐江龍望著路過的錦衣衛,輕聲道:奕兄,你說這東廠和錦衣衛中,會不會也有天魔教的人?
奕帆緩緩點頭,道:極有可能。
否則他們怎麼會對天魔教如此了解?
蘇媚兒突然道:我想起來了!
以前在教中時,就聽說過朝中有我們的人,但具體是誰,連戴青青都不清楚。
眾人聞言,更是覺得前路艱險。
十月二十六日午後申時約下午三點),經過連日趕路,京城終於出現在眾人眼前。
但見一座巍峨雄偉的城池矗立在天地之間,城牆高聳入雲,城樓上旌旗招展。
正陽門城樓氣勢恢宏,門前車水馬龍,人來人往,好一派帝都氣象。
這就是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