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已上達天聽,龍顏震怒,命刑部嚴查。
如今證據確鑿,不日便將收監問罪!
聽說,他那原配妻子已寫下休書,要與他這‘閹豎之徒’暗示其將被處宮刑)恩斷義絕!
此事鬨得滿城風雨,正是敲山震虎的好例子!”
周文淵聞言,神色頓時一凜,倒吸一口涼氣道:“總鏢頭!此計雖妙,卻也險極!
工部侍郎也就罷了,那易濺謽之事雖已傳開,但由我們之口刻意散播,尤其是預測其下場,無異於直接挑釁官場潛規則,恐引火燒身啊!
若被有心人曲解,告我們一個窺探朝政、散布流言,那可是大罪!”
錢煒也麵露難色道:“是啊,總鏢頭。
預測官員升降,乃官場大忌。
這…這未免太過行險。”
奕帆卻淡然一笑,那笑容中帶著幾分洞察與決絕道:“火不夠旺,如何逼蛇出洞?
水不夠渾,如何摸魚?
我們越是表現得神秘莫測,仿佛手握某些‘機密’或是有特殊的信息渠道,那些心裡有鬼的,與天魔教有染的,或者自身地位本就岌岌可危的官員,才會越發忌憚,越發想要弄清楚我們的底細,甚至…想要除之而後快。
他們動了,我們才有機會。”
他走到窗前,望著窗外沉沉的夜色,吟道:“‘山雨欲來風滿樓’,如今這京城,已是密雲不雨。
我們便做那一道驚雷,劈開這沉悶的天幕!
周大人,錢師爺,放心去做。
一切後果,由我奕帆一力承擔。”
他語氣中的堅定與自信感染了眾人。
周文淵與錢煒對視一眼,皆看到對方眼中的決然。
周文淵深吸一口氣,拱手道:“既然總鏢頭心意已決,屬下必當竭儘全力!”
錢煒也道:“老夫這就去安排,定讓這幾條消息,在三日之內,傳遍該聽到的人耳中!”
唐江龍“唰”地合上折扇,擊掌笑道:“妙!
奕兄此舉,頗有‘我醉欲眠卿且去,明朝有意抱琴來’的灑脫,不,是‘十步殺一人,千裡不留行’的豪氣!
這京城,是該熱鬨熱鬨了!”
蘇媚兒掩口輕笑道:“唐哥哥,你這詩句用得,前一句是淡泊,後一句是殺伐,倒是矛盾得緊。”
唐江龍嘻嘻一笑道:“矛盾才是人生嘛!
就像媚兒你,時而嫵媚如火,時而冷冽如冰,豈不更令人著迷?”
他的話引來蘇媚兒一個嬌嗔的白眼。
牛統拍著胸脯道:“總鏢頭,您指哪兒,俺老牛打哪兒!
管他什麼長老舵主,來了就砍他娘的!”
張程較為沉穩,也點頭道:“我等誓死追隨總鏢頭。”
藍漩秋走到奕帆身邊,聲音雖輕,卻清晰傳入每個人耳中:“奕大哥布局深遠,漩秋佩服。
正如李商隱詩雲:‘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我們雖人少力薄,但同心協力,未必不能在這龍潭虎穴中,闖出一片天地。”
她的話,既表達了對奕帆的支持,也凝聚了人心。
奕帆握住她的手,感受著那份信任與溫暖,心中豪氣頓生。
他環視眾人,沉聲道:“好!
那我們就布下這張網,靜待魚兒上鉤。
周大人,錢師爺,散播消息之事,便拜托二位了。
唐兄,媚兒,你們負責在外查探,留意各方反應,尤其是‘聚寶齋’的動靜。
牛統,張程,加強驛館戒備,從今夜起,所有人輪流值守,不得有誤!”
“是!”
眾人齊聲應諾,聲音中充滿了決絕與戰意。
計劃已定,一張無形的大網,開始在這座千年帝都的暗處悄然鋪開。
消息如同帶著魔力的種子,借著酒宴間的“閒談”,衙門書辦之間的“秘聞”,同鄉會館內的“吹噓”,迅速生根發芽,悄然蔓延至京師的各個角落。
工部侍郎徐泰時的“隱患”,都察院右副都禦史易濺謽那令人不齒的醜聞與即將到來的悲慘下場宮刑、斷腿、被休),以及奕帆神醫的身份與海外奇珍的傳聞,交織在一起,形成一股詭異的暗流,衝擊著許多人的心防。
夜色更深,寒風更厲。
官驛內燈火通明,奕帆獨立窗前,仿佛看到了那暗流之下,無數躁動不安的影子。
他輕聲哼起那不知名的旋律:“…當你低頭的瞬間,才發覺腳下的路…”
路已在腳下,無論前方是荊棘密布,還是萬丈深淵,他都必將走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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