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露,官驛內的血腥味尚未完全散去,混雜著金瘡藥的氣息,在晨風中飄蕩。
奕帆命人仔細清點傷亡,看著手中的傷亡名錄,心中稍安——鏢師重傷九人,輕傷二十九人;
付嵇將軍麾下兵士重傷三十八人,輕傷三十二人。
所幸經過連夜救治,無人陣亡,這已是不幸中的萬幸。
速請京城最好的郎中前來診治,用上我們帶來的特效金瘡藥。
奕帆沉聲吩咐,目光掃過滿院狼藉,道:受傷的弟兄要好生照料,待他們傷愈後,每人額外賞銀二十兩。
唐江龍折扇輕搖,歎道:昨夜一戰,當真驚險。
若非奕兄料敵機先,布下這天羅地網,後果不堪設想。
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裡之外,奕兄真乃神人也!
蘇媚兒整理著略顯淩亂的鬢發,接口道:隻是可惜讓那江建亦跑了。
此人武功高強,心狠手辣,留著必是後患。
奕帆負手而立,望著東方漸白的天際,緩緩道:縱虎歸山,終成大患。
不過經此一役,天魔教在京師的勢力已遭重創,短時間內難成氣候。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在黎明前的寂靜中格外清晰。
但見宋府二管家領著知府衙門的衙役,以及一位身著飛魚服、氣度不凡的錦衣衛官員,率領四十名精銳錦衣衛匆匆趕到。
那錦衣衛官員約莫四十歲年紀,麵容剛毅,目光如電,腰間佩著一柄鑲寶石的繡春刀,顯然身份不凡。
在下錦衣衛指揮同知李偉,奉旨緝拿天魔教逆黨。
那官員拱手道,聲若洪鐘,道:聽聞昨夜這裡有一場惡戰?
奕帆還禮道:有勞李大人親自前來。昨夜確實有天魔教逆黨來襲,幸得將士用命,已將逆黨儘數擒拿。
李偉環視院中情景,看到滿地俘虜,眼中閃過驚喜之色:好!好!奕總鏢頭果然名不虛傳!這些逆黨...
他指了指被捆綁的眾人,道:就交由錦衣衛處置吧。
這時宋府二管家上前低聲道:奕總鏢頭,這位李大人是在下通過小舅子盧克請來的。
盧克在錦衣衛任千戶,得知消息後立即稟報了李大人。
奕帆會意,對李偉道:李大人,這些逆黨儘可帶走。不過...
他指了指被藍漩秋看管的三女,道:這三人,奕某另有用處,還請行個方便。
李偉爽朗一笑:總鏢頭既然開口,自當照辦。
與人方便,自己方便,這個道理李某還是懂的。
他壓低聲音,道這三個女子既是天魔教重要人物,總鏢頭若要留下,還需小心看管才是。
大人放心。奕帆點頭,隨即命人將其餘俘虜儘數移交。
包括那紅白二女在內的數十名天魔教眾,都被錦衣衛押走,送往刑部大牢。
待官府人馬離去,奕帆對唐江龍低聲道:這位李偉大人處事圓融,為人豪爽,倒是可交之人。
唐江龍點頭道:錦衣衛指揮同知,地位僅次於指揮使周嘉慶。
若能與之處好關係,將來在京城行事必定方便許多。
就在眾人清理戰場之時,京城外十裡處的一座荒廢山神廟內,卻是另一番景象。
江建亦捂著胸口,踉蹌走入。
他方才突圍時中了奕帆一腳,九陽真氣侵入經脈,此刻隻覺得五臟六腑如同火燒。
江長老,彆來無恙?一個陰冷的聲音突然自陰影中響起。
江建亦猛地抬頭,但見陰影中走出一人,正是天魔教主孫濟世。
他依舊戴著那張青銅麵具,黑袍在晨風中獵獵作響,宛如來自九幽的魔神。
教主...江建亦咬牙道,您怎麼在此?
孫濟世冷笑一聲道:本座若不在此,隻怕你連性命都要丟在官驛了。
早就告誡過你,對付奕帆此子,不可硬碰硬。
需得借朝廷之力,讓他身敗名裂。
小不忍則亂大謀,你太心急了。
江建亦憤然道:那奕帆武功雖高,但昨夜若不是他早有準備...
若非董公公那些東廠番子不堪大用...
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