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南潯鎮還籠罩在薄霧之中,唐江龍便早早起身,興致勃勃地去找工匠了。
不到三刻鐘,他就帶著十個泥瓦匠回來了,每人手裡都拿著工具,臉上洋溢著笑容——唐江龍開出了每人三兩銀子的高價,這相當於他們平時一個月的工錢。
各位師傅,這宅子是我恩師留下的,多年未住,有些破敗,勞煩各位幫忙修繕一番。
唐江龍對著工匠們拱手道,語氣誠懇。
工匠頭領是個五十多歲的老者,姓方,他笑著還禮:唐公子客氣了。
您給的工錢這麼豐厚,我們定當儘心儘力。
說起來,當年武教頭在時,對我們這些街坊都很照顧,幫他修房子,我們樂意得很。
奕帆等人也來幫忙。
鏢師王驊力氣大,負責搬運磚瓦;
鏢師常瑞心思細,幫著修補門窗;
程瀟波則一個縱身就上了房頂,檢查瓦片的情況——他漕幫出身,爬高上低的本事自是一流。
奕帆和唐江龍也沒閒著,一個清理院中雜草,一個整理書房。
唐江龍看著奕帆挽起袖子乾活的樣子,不禁笑道:奕兄這般身份,乾這些粗活倒是毫不介意。
奕帆抹了把汗,笑道:什麼身份不身份的,既然是一起做事,自然要一起出力。
再說了,活動活動筋骨也是好的。
程瀟波在房頂上喊道:唐公子,這房頂有幾處瓦片碎了,得換新的!
我來!
唐江龍話音未落,身形一晃,眾人隻覺眼前一花,他已經輕飄飄地落在了房頂上。
這一手輕功讓下麵的工匠們都看呆了。
好俊的功夫!
方師傅讚歎道,不愧是武教頭的傳人!
奕帆在下麵笑道:唐兄這身手,修房子倒是大材小用了。
唐江龍在房頂上一邊換瓦片一邊笑道:奕兄說笑了。
武功再好,該修的屋頂還是要修啊。
眾人忙得熱火朝天,鎮上不少鄰居都來看熱鬨。
有位老奶奶拄著拐杖過來,眯著眼睛看了半天,忽然道:這不是小龍嗎?
你回來了?
唐江龍從房頂輕飄飄落下,認出是隔壁的張奶奶,連忙行禮道:張奶奶,是我,小龍回來了。
好啊,好啊...
張奶奶抹著眼淚,道:你師父要是知道你回來了,不知該多高興...他臨走前還念叨著你呢...
在眾人的齊心協力下,不到半日功夫,宅院就修繕一新。
破損的瓦片換了新的,門窗重新上漆,院中的雜草清理乾淨,連那棵老梅樹也修剪了枝椏。
總算有點家的樣子了。
唐江龍站在院中,滿意地打量著煥然一新的宅院,道:等我今後回來,就在這裡長住。
奕帆笑道:既然宅院修好了,不如我們去鎮上酒樓慶祝一番?
我請客。
眾人來到南潯鎮上最好的酒樓潯味樓。
唐江龍熟門熟路地點了當地特色菜:清蒸白魚、南潯香肉、定勝糕、熏豆茶...
跑堂的夥計笑著對唐江龍道:唐公子可是好久沒來了,還記得您最愛吃我們家的清蒸白魚。
唐江龍感慨道:是啊,這一走就是五年。
沒想到這潯味樓還在,老板也還是那個老板。
奕帆嘗了一口清蒸白魚,果然鮮美異常,讚道:這魚肉質細嫩,湯汁鮮美,不愧是南潯名菜。
王驊大口吃著香肉,讚不絕口:這江南的菜就是精致,比我們西北的烤全羊細致多了!
常瑞笑道:王大哥,你這吃相,可彆把江南人嚇著了。
程瀟波則對定勝糕情有獨鐘道:這糕點甜而不膩,鬆軟可口,真是絕了!
酒過三巡,唐江龍有些醉了,拉著奕帆的手道:奕兄,說真的,要不是遇到你,我唐江龍現在可能還在歧路上徘徊。
是你讓我重新找到了人生的方向。
奕帆拍拍他的肩膀道:唐兄言重了。
人生在世,誰能無過?
重要的是迷途知返。
你看現在,你不是很好嗎?
午後,酒足飯飽,眾人啟程前往嘉興。
出了南潯,沿著運河行進,但見水網縱橫,舟楫往來。
雖是冬季,但江南水鄉的韻味絲毫不減。
這江南水道,當真是君到姑蘇見,人家儘枕河
奕帆望著河景感歎道。
唐江龍笑道:奕兄好文采!
不過這運河風光,比起等會兒要到的南湖,又彆有一番風味。
程瀟波好奇道:南湖?
比這運河還美?
各有千秋。
唐江龍道,運河熱鬨,南湖清幽。
等到了你們就知道了。
申時三刻,眾人終於抵達嘉興南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