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林嘯那句“這個女人,現在,歸我了”的話說出口時,整個打穀場,陷入了一片死寂。
王建民和李老鼠,被林嘯身上那股不容置喙的霸氣,嚇得噤若寒蟬,連個屁都不敢放。
而周玉蓉,則猛地抬起頭,用一種難以置信的、極其複雜的眼神,看著眼前這個突然闖入她命運的男人。
她不明白。
自己和他,素未謀麵,他……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難道,自己真的就隻是一個可以被隨意加價買賣的……貨物嗎?
一股比被丈夫出賣時,更加強烈的悲涼和屈辱,湧上了她的心頭。
隻有劉屠夫,在最初的震驚過後,一張肥臉漲成了豬肝色!到嘴的鴨子,就這麼被人給截胡了?他仗著自己有幾分蠻力,色欲熏心地喝道:“你算個什麼東西!老子先看上的,就是老子的!你……”
他話還沒說完,林嘯動了。
沒人看清他的動作。
隻聽“啪”的一聲脆響!
劉屠夫那肥碩的身軀,像是被一頭發怒的公牛給撞了一樣,原地轉了兩圈,然後“噗通”一聲,摔倒在地!他的半邊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地腫了起來,一個清晰的五指印,浮現在上麵。
“再多說一個字,我就把你,剁碎了喂豬。”
林嘯的聲音,冰冷得不帶一絲感情。
劉屠夫被這一巴掌徹底打懵了!他捂著火辣辣的臉,看著林嘯那雙如同萬年寒潭般的眸子,一股源自靈魂深處的恐懼,瞬間淹沒了他所有的色欲和憤怒!
他連滾帶爬地從地上爬起來,連那袋子救命的糧食都不要了,屁滾尿流地,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解決了最大的麻煩,林嘯這才緩緩地轉過身,將目光,重新落在了周玉蓉的身上。
他沒有像她想象中那樣,露出得意的或者輕蔑的笑容。
他隻是從自己的自行車後座上,解下了一個鼓鼓囊囊的麻袋,“砰”地一聲,扔在了王建民的腳下。
麻袋的口子散開,露出了裡麵……雪白晶瑩的,上好的大米!
整整五十斤!
林嘯再次解下一個麻袋,再次砰的一聲。
50斤棒子麵!
在現在這個連米糠都見不到的年頭,五十斤大米跟50斤棒子麵,其價值,不亞於一根金條!
王建民的眼睛,瞬間就直了!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這……林英雄……您……您這是……”
“拿著吧。”林嘯的語氣,依舊平淡,“就當是……我替這位大嫂,還清了你這麼多年的‘養育之恩’。”
他頓了頓,眼神變得銳利起來:“從現在起,她,周玉蓉,與你王建民,再無半點瓜葛。是生是死,是榮是辱,都與你無關。你,聽明白了嗎?”
這番話,如同一道驚雷,狠狠地劈在了周玉蓉和王建民的心上!
王建民被林嘯那充滿壓迫感的眼神看得雙腿發軟,哪裡還敢說半個“不”字?他看著地上那袋大米,又看了看自己那個美貌的妻子,心中沒有絲毫的猶豫,連連點頭如搗蒜:“明白!明白!我……我這就寫休書!從今往後,她……她就不是我們王家的人了!”
說罷,他竟真的不顧周玉蓉那慘白的臉色,一把抱起那袋大米跟棒子麵,頭也不回地,倉皇逃走了。
至此,周玉蓉的心,徹底死了。
她看著自己那個為了五十斤大米跟棒子麵,就將自己棄之如敝履的丈夫,眼中最後一絲光芒,也徹底黯淡了下去。
她站在空曠的打穀場上,孑然一身,如同一個被全世界拋棄的木偶,不知該何去何從。
就在這時,一件帶著體溫的、厚實的外套,輕輕地披在了她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