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陸雪瑤用絕對前沿的學術信息“降維打擊”後,梁安琪確實消沉了兩天。
她將自己關在那個為她專門準備的、位於采石場旁的獨立小院裡。
院子很新,青磚鋪地,甚至還體貼地移栽了幾株翠竹。
房間裡從床鋪被褥到臉盆毛巾,一應俱全,全是嶄新的。
一日三餐,由采石場食堂那邊派專人按時送來,永遠是四菜一湯,兩葷兩素,米飯是雪白的精米,甚至偶爾還會有一小碟油炸花生米。
這種優待,在這片餓殍遍野的土地上,本該是天堂般的享受。
但對梁安琪而言,這份精致的飯菜,和這個安靜得有些過分的院子,卻像一個華麗的、看不見的籠子,將她牢牢困住。
她那份源自巷港國際化大都市的精英優越感,和身為李氏集團王牌秘書的職業驕傲,在這種無聲的、巨大的反差下,備受煎熬。
她感覺自己,就像一隻被養在精致籠子裡的金絲雀,吃喝不愁,卻失去了搏擊長空的翅膀和……價值。
她最引以為傲的專業能力,在這裡似乎一文不值。
那個男人,甚至懶得親自下場,隻派出一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學生,就將她所有的知識儲備碾得粉碎。
這種無力感,遠比任何直接的羞辱,都更讓她感到難以忍受。
她梁安琪,什麼時候淪落到需要靠一個男人的“施舍”來度日了?
第三天清晨,當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欞,照在她那張因為思慮過度而略顯憔悴的俏臉上時,她終於做出了一個決定。
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
她沒有像往常一樣穿著那身代表職業身份的寶藍色連衣裙,而是換上了一套樸素的、從行李箱底翻出來的灰色布衣長褲。
她將一頭精心打理的波浪長發,也用一根簡單的頭繩束在了腦後,整個人看起來,少了幾分都市麗人的精致與高傲,多了幾分準備投入戰鬥的乾練。
她沒有去采石場,而是繞了一條遠路,主動地,朝著那個讓她感到既屈辱又好奇的、位於鎮南河沿的青磚大院走去。
她需要情報。
她需要親眼看看,那個男人的“大本營”裡,到底都是一群什麼樣的人。
她要搞清楚,自己輸,到底輸在了哪裡。
當她以彙報工作為名,叩響那扇朱紅色的大門時,開門的,是一個讓她感到意外的女人。
那是一個約莫三十歲左右的婦人,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布衣,身材豐腴,眉眼間帶著一股江南水鄉特有的溫婉。
何婉秋。
“梁……梁秘書?”何婉秋看到她,似乎也有些驚訝,但還是禮貌地側身讓她進來,“快請進,林老板在後院。”
院子裡乾淨整潔,生機勃勃。
一個英姿颯爽的短發女孩葉嵐)正在空地上打著一套她看不懂的拳法,虎虎生風。
幾個活潑可愛的小丫頭,則在一位氣質溫婉的成熟美婦白秀珠)的帶領下,給一片綠油油的菜地澆水。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飯菜香和泥土的芬芳,充滿了生活的氣息。
這與她想象中那種奢靡腐化的土皇帝後宮,完全不同。
這裡……更像一個真正的“家”。
她懷著複雜的心情,跟在何婉秋身後,穿過掛著紗簾的月亮門,來到了後院的葡萄藤下。
然後,她看到了讓她瞳孔驟然一縮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