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墟人突然擋在蘇清和身前,青黑的手往石像底座一按,殿內突然升起三道光牆,將火離和清虛困在中間:歸墟的規矩,想拿鼎,得解。他指向蘇清和胸口的族徽,蘇硯的靈體被根毒纏了二十年,你若能用生息力把族徽上的毒引到自己身上,鼎就會自己浮上來。
以身引毒?楚河立刻攔在蘇清和身前:不行!蝕骨花根能吸靈力,她會被吸乾的!
隻有蘊靈族的血脈能引。守墟人聲音發沉,蘇硯快撐不住了,族徽的暖意越來越弱——再等下去,他的靈體就真散了。
蘇清和摸向族徽,確實比之前涼了些。她想起爹消散前說的彆留遺憾,想起娘藏了二十年的地圖,突然推開楚河:我來。
她走到石像前,指尖按在族徽上,生息力順著指尖往裡淌。剛觸到根毒的瞬間,就像有無數根冰針往經脈裡鑽,疼得她渾身發顫。族徽上的黑紋順著她的手臂往上爬,所過之處,靈力竟真的在流失——根毒在吸她的生息力。
清和!楚河想拉她,卻被光牆攔住。清虛在牆外冷笑:蠢貨!引了毒你也活不成!
蘇清和咬著牙不鬆手。她看見族徽裡蘇硯的虛影越來越清晰,正對著她搖頭,嘴唇動著像在說。她卻笑了,眼淚混著冷汗往下掉:爹,娘等了你二十年,我不能讓她等成空......
就在黑紋爬到心口時,族徽突然炸開淡金光,靈玉碎片也跟著亮了。兩道光在她胸口交織,竟把黑紋往回逼——是楚淵的歸原符!當年楚淵往符裡灌了冰夷族的靈力,此刻正和她的生息力相契,竟能克製根毒!
生息與冰髓相契......守墟人喃喃道,婉婉說的沒錯,你們倆......才是解咒的關鍵。
石殿地麵突然裂開,一道青光從地底湧上來,托著座三足鼎——是鎮魔鼎!鼎裡果然躺著本泛黃的書,正是《界域秘錄》。
火離眼睛發紅,瘋了似的撞光牆:秘錄是我的!他猛地捏碎引魔珠,黑光大盛,殿外傳來無數嘶吼,是萬魔窟的魔物被引醒了!
光牆瞬間震動,守墟人臉色一白:糟了!魔氣衝垮屏障了!
蘇清和剛想拿鼎裡的秘錄,卻見鼎底刻著行小字,是娘的筆跡:鼎心有鏡,照母株真形——它不是花,是......
字沒刻完,石殿突然劇烈搖晃。火離撞破光牆衝過來,一把抓住鼎耳:給我!楚河揮劍劈向他手腕,卻被清虛用木杖擋住——木杖裡竟藏著把淬了幽冥焰的劍!
混亂中,蘇清和瞥見鼎心真有麵小鏡,鏡麵映出歸墟深處的畫麵:不是蝕骨花母株,是團人形的黑霧,黑霧裡嵌著顆靈玉,正是娘當年嵌進裂穀的那一塊!
娘的靈玉......蘇清和渾身一僵,鏡麵裡的黑霧突然轉向她,竟緩緩抬起手,動作和娘生前撫她頭發時一模一樣。
守墟人突然嘶吼:那不是母株!是婉婉!她當年為了鎮母株,把自己的生息力融進去了!
話音落時,火離已搶過秘錄,轉身就往殿外跑。清虛用木杖抵住楚河的冰劍,帽簷下的臉露出個詭異的笑:你們慢慢陪婉婉吧,我帶秘錄去開萬魔窟了——對了,青崖山的弟子,已經被我引去裂穀當祭品了。
石殿的裂縫越來越大,萬魔窟的嘶吼近在耳邊。蘇清和望著鼎心鏡裡那團黑霧,又看了眼跑向殿外的火離,心口像被根毒攥住——救娘?追秘錄?去裂穀救青崖山弟子?
楚河突然抓住她的手,冰劍指向殿外:先追秘錄!守墟人能暫時穩住魔物,青崖山有楚沉他們——但秘錄被拿走,萬魔窟全開,誰都活不了!
守墟人點頭,青黑的手往石像上按,光牆重新升起:我撐半個時辰!你們快去!鼎裡有婉婉留的回生草,能救蘇硯的靈體!
蘇清和抓起鼎裡的回生草,塞進懷裡。楚河拉著她往殿外衝,經過鼎邊時,她回頭看了眼鏡麵——黑霧裡的靈玉亮了亮,像娘在對她點頭。
跑出憶魂殿時,身後傳來守墟人的怒吼,夾雜著魔物的尖嘯。蘇清和攥緊回生草,指尖的根毒還在隱隱作痛,可她知道,現在不能回頭。
隻是她沒看見,鼎心鏡裡,黑霧的手腕上,纏著道極細的紅線——和清虛真人木杖上的線,一模一樣。而那本被火離搶走的《界域秘錄》封皮裡,夾著片乾枯的蘊靈花,花瓣上寫著個極小的字。
楚淵的名字為什麼會出現在秘錄裡?娘融身鎮母株的真相,真的隻是為了守界嗎?蘇清和跟著楚河往歸墟深處追去,隻覺得腳下的路越來越暗,而那些藏了二十年的秘密,像蝕骨花的根,正悄悄纏上她的腳踝,要把她拖進更深的謎團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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