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風裹著黑霧的腥氣,狠狠砸在蘇清和臉上。她被那道金黑交織的光帶拽著,身體像斷線的風箏,在海麵上空飄飛。意識半昏半醒間,魔主的低語像潮水般湧進腦海,每一個字都帶著刺骨的寒意:“乖……把魂息交出來……噬魂鼎醒了,你就能擺脫蝕魂紋的痛苦……”
心口的黑紋已蔓延到下頜,皮膚下的紋路像活過來的藤蔓,緊緊纏著她的魂息。蘇清和的指尖還攥著鼎芯,鼎壁上的淡金魂息越來越弱,先祖蘇承淵的殘魂像是風中殘燭,隻能勉強在她掌心凝成個模糊的“抗”字——可她的四肢早已不受控製,連抬起手指的力氣都沒有。
下方的海麵翻湧著黑色浪濤,噬魂鼎的輪廓越來越清晰。鼎身刻滿的魔紋此刻亮得刺眼,紫黑色的霧氣從鼎口源源不斷地湧出,在空中凝成一隻巨大的手掌,朝著蘇清和的方向抓來。那手掌上布滿了與她心口相同的黑紋,每一根紋路都在跳動,像是在呼喚同類。
“不……”蘇清和用儘最後一絲力氣搖頭,舌尖咬破嘴唇,血腥味讓她的意識清醒了一瞬。她猛地低頭,看向掌心的鼎芯——鼎壁紋路裡,竟還殘留著幾粒細小的墟靈光粒,是之前壓製殘魂時沒耗儘的。
墟靈光粒能淨化魔源!蘇清和的心頭燃起一絲希望,她試圖調動生息力,想將靈光粒逼向心口的黑紋。可蝕魂紋像是察覺到她的意圖,突然劇烈扭動起來,尖銳的痛感順著血管傳遍全身,她眼前一黑,差點徹底失去意識。
就在這時,鼎芯突然發燙,先祖的殘魂爆發出一陣強烈的金光,瞬間裹住蘇清和的手腕。淡金魂息順著她的血管往上衝,與心口的黑紋撞在一起,發出“滋啦”的聲響。蘇清和能感覺到,先祖的魂息正在一點點被黑紋吞噬,但這短暫的阻攔,竟讓她找回了一絲身體的控製權。
“先祖!”蘇清和的眼淚順著眼角滑落,她猛地抬手,將鼎芯狠狠按在心口的黑紋上。鼎壁的淡金魂息與墟靈光粒同時爆發,金光瞬間籠罩了她的上半身,黑紋像是被烈火灼燒的蛛網,開始一點點收縮。
魔主的怒吼從噬魂鼎方向傳來,空中的黑霧手掌猛地加速,指尖的黑紋突然暴漲,狠狠紮進蘇清和的肩膀。“不知好歹的東西!”黑霧裡傳來癲狂的笑聲,“你以為這點靈光粒能攔住我?蝕魂紋已經纏上你的魂根,除非你魂飛魄散,否則永遠彆想擺脫它!”
肩膀傳來撕心裂肺的痛,黑紋順著傷口往心口鑽去,與原本的紋路彙合。蘇清和的身體劇烈顫抖,鼎芯從她掌心滑落,朝著海麵墜去——就在這時,一道冰藍色的身影突然從下方的浪濤中躍起,穩穩接住了鼎芯。
“楚淵!”蘇清和驚喜地喊出聲,眼淚模糊了視線。
楚淵踩著冰刃在空中滑行,冰藍色的眸子裡滿是焦急。他剛接住鼎芯,身後就傳來火離的大喊:“楚淵小心!黑紋追上來了!”
楚淵猛地回頭,隻見海麵的黑色浪濤中,無數道黑紋凝成的觸手正朝著他的方向襲來。他立刻將鼎芯塞進懷裡,掌心冰息暴漲,凝成一麵巨大的冰盾。黑紋觸手撞在冰盾上,瞬間腐蝕出密密麻麻的小洞,冰屑像下雨般往下掉。
“清和,抓住我的手!”楚淵縱身躍起,朝著蘇清和的方向飛去。可那道金黑光帶突然收緊,將蘇清和往噬魂鼎的方向拽去,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
蘇清和看著他越來越近的臉,突然笑了笑,她抬手扯斷了纏在手腕上的光帶——那是先祖魂息凝成的最後防護,扯斷的瞬間,她的臉色瞬間慘白,心口的黑紋再次爆發,卻為楚淵爭取了一瞬的時間。“鼎芯裡有先祖的標記……”她的聲音越來越輕,“找到鼎耳的魔紋……毀掉它……”
話音未落,空中的黑霧手掌突然抓住了蘇清和的腰,猛地往噬魂鼎的方向拽去。鼎口的黑霧像是張開的巨嘴,正等著將她吞噬。楚淵伸手去抓,卻隻碰到了她散落的發絲,指尖傳來一陣刺骨的寒意——那是蝕魂紋殘留的氣息。
“清和!”楚淵的怒吼響徹海麵,他轉身朝著噬魂鼎飛去,冰息在掌心凝成一把細長的冰矛,直指鼎口的黑霧。
“楚淵,彆衝動!”真蘇硯的聲音從下方傳來,他正踩著一塊浮冰,手裡的定海晶碎片泛著微弱的藍光,“黑紋會吞噬生息力,你現在過去就是送死!”
火離和楚河也趕了上來,火離手裡的噬魂礁碎石正冒著火星,他將碎石往海麵一拋,火星落在黑色浪濤上,竟燃起了淡紅色的火焰。“這碎石能燒黑紋!”火離大喊著,又拋出幾塊碎石,火焰順著浪濤蔓延,暫時攔住了那些黑紋觸手,“楚淵,你趁機去救清和,我們幫你擋著!”
楚河舉起長劍,劍身上裹著一層淡淡的冰息——那是楚淵剛才渡給他的力量。“快去吧,”楚河的臉上帶著堅定,“我們能撐住!”
楚淵點頭,縱身躍起,冰矛在陽光下泛著寒光。他朝著噬魂鼎飛去,眼角的餘光瞥見蘇清和正被黑霧往鼎口拽,她的手指還在微微動著,像是在試圖抓住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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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婉婉突然尖叫一聲,眾人循聲看去,隻見婉婉的袖口處,一道黑紋正快速蔓延,順著她的手臂往心口爬去。“婉婉!”真蘇硯連忙撲過去,掌心的定海晶碎片貼在婉婉的手臂上,藍光瞬間籠罩了那道黑紋。
可黑紋像是有生命般,突然調轉方向,往真蘇硯的手腕爬去。真蘇硯猛地縮回手,碎片上的藍光瞬間黯淡了幾分。“這黑紋會轉移!”真蘇硯的臉色沉了下來,“婉婉剛才肯定碰到了什麼,才被紋毒纏上的!”
婉婉的臉色慘白,她顫抖著抬起手,指尖指向蘇清和的方向:“剛才……剛才清和姐被光帶拉走的時候,有一道黑紋飄到了我袖口……我沒在意……”
真蘇硯的心沉了下去,他看向噬魂鼎的方向,隻見鼎身的魔紋突然亮得刺眼,那些黑紋像是有了源頭,開始瘋狂蔓延。“糟了,”真蘇硯喃喃道,“婉婉身上的黑紋,是噬魂鼎的‘引紋’,它在通過婉婉,吸收我們的生息力!”
火離剛用碎石擋住一波黑紋觸手,聞言猛地回頭:“那怎麼辦?婉婉會變成第二個清和嗎?”
真蘇硯搖頭,他將定海晶碎片貼在婉婉的手臂上,藍光一點點壓製著黑紋的蔓延:“碎片能暫時困住引紋,但我需要時間……火離,你再撐會兒,彆讓黑紋靠近婉婉!”
火離點頭,又拋出幾塊噬魂礁碎石,火焰在海麵上燃得更旺。可碎石越來越少,他的手心已經被火星燙出了水泡,卻還是咬牙堅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