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魔窟入口的碎石還在簌簌掉落,黑色鎖鏈如毒蛇般貼著地麵竄來,鏈節上的符文被魘母的氣息染成暗紅,每劃過一處冰麵,就留下一道焦黑的痕跡。楚淵背著昏迷的楚河,左手扶著踉蹌的婉婉,右手緊握冰火劍,劍身上的金藍紋路因急促的呼吸而明暗不定——後背的傷口剛被蘇清和用魂火暫時止住血,此刻被奔跑的動作牽扯,又開始陣陣刺痛。
“楚淵,再撐一下!前麵就是燎火穀結界!”蘇清和跑在最後,掌心的燎原之火化作一道光鞭,不時抽向追來的鎖鏈。光鞭與鎖鏈碰撞的瞬間,金色火星四濺,鎖鏈被灼燒得滋滋作響,卻隻是暫時停滯,很快又扭曲著追上來——魘母的力量正在快速增強,連鎖鏈都變得更具韌性。
火離緊跟在楚淵身側,小手裡攥著半塊破碎的魂火碎片,那是楚河掌心脫落的殘片,此刻仍泛著微弱的金光,像是在指引方向。她不時回頭看向蘇清和,聲音帶著哭腔卻異常堅定:“清和姐姐,我幫你!”指尖竄出的魂火雖然隻有豆點大小,卻精準地落在鎖鏈的銜接處,讓鎖鏈的動作遲滯了一瞬。
老修士拄著斷成兩截的青銅羅盤,腳步踉蹌卻不肯落後:“結界的金光在閃!是先祖魂靈在撐著!”他指著前方峽穀口——燎火穀的金色結界果然還在閃爍,隻是光芒比之前黯淡了許多,邊緣甚至出現了細小的裂紋,黑色霧氣正從裂紋裡往裡鑽。
就在眾人快要衝到結界前時,一道粗壯的鎖鏈突然從斜後方竄出,直撲楚淵背上的楚河——鎖鏈頂端纏著一縷黑霧,正是魘母的殘魂氣息,顯然是想先奪走楚河這具“宿主”。
“小心!”蘇清和的光鞭瞬間轉向,纏住鎖鏈的中段,燎原之火順著鎖鏈往上燒,試圖逼退黑霧。可鎖鏈的力量遠超預期,她被拽得往前踉蹌了兩步,掌心的魂火光芒驟減——剛才為了斷後,她的魂息已經消耗大半。
楚淵猛地轉身,冰火劍的光刃同時竄出冰與火的力量,狠狠劈在鎖鏈頂端的黑霧上。“哢嚓”一聲脆響,黑霧被劈散,鎖鏈卻隻是頓了頓,又朝著楚河的腳踝纏來。危急關頭,婉婉突然將掌心貼在楚淵的後背,眉心的魂火印記爆發出最後一縷金光——淡金色的血脈之力順著楚淵的身體往上爬,纏上楚河的腳踝,形成一道薄薄的光盾,堪堪擋住了鎖鏈的纏繞。
“快走!”楚淵趁機拽著眾人衝進結界。結界的金光瞬間暴漲,將追來的鎖鏈全部擋在外麵,黑色霧氣也被強行推了回去。眾人跌坐在峽穀的草地上,終於鬆了口氣,卻沒敢放鬆警惕——結界的裂紋還在擴大,鎮魔窟方向的震動越來越強烈,連地麵都在微微顫抖。
一、宗祠喘息,危機未消
眾人扶著彼此走進蘇族宗祠,殿內的魂甕還整齊地擺放在石台上,隻是之前被血紋魘撞翻的幾具魂甕已經被先祖魂靈扶回原位,甕身的裂痕裡泛著淡淡的金光,顯然是被魂息暫時修複。中央石台上的《蘇族秘錄》還攤開著,最後一頁“血脈獻祭”的字跡在燭光下若隱若現,像是在提醒他們危機遠未結束。
“先把楚河放在石台上。”蘇清和扶著楚淵,將楚河輕輕放在鋪著獸皮的石台上。她掌心的燎原之火緩緩飄到楚河的眉心,淡金色的魂息順著楚河的額頭往裡鑽——楚河的眉頭立刻皺了起來,臉色卻依舊蒼白,瞳孔裡的黑霧不僅沒消散,反而蔓延到了眼角,“魂火反噬和魘母的怨念纏在一起,普通的魂火根本壓製不住。”
老修士蹲在楚河身邊,仔細檢查著他的掌心,又摸了摸他的脈搏,臉色凝重:“他體內的魂火殘片被魘母氣息激活了,像是在和魘核產生共鳴。如果不能儘快找到‘焰心草’,他的魂息會被徹底吞噬。”
“焰心草?”楚淵抬起頭,後背的傷口讓他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那是什麼草藥?”
“是燎火穀特有的草藥,隻長在‘焰草坡’,能淨化被怨念汙染的魂火。”老修士歎了口氣,指著宗祠外的方向,“但焰草坡就在鎮魔窟附近,現在肯定被魔物占據了,而且……”他頓了頓,看向蘇清和,“焰心草需要用燎原之火的溫度才能采摘,否則一碰到就會化成灰燼。”
蘇清和立刻點頭:“我和楚淵去焰草坡!婉婉和火離留在宗祠照顧楚河,先祖魂靈能暫時守住結界,應該能撐到我們回來。”
婉婉靠在石柱上,臉色蒼白如紙,卻還是搖了搖頭:“不行……清和姐姐你的魂息還不穩定,楚淵哥哥又受傷了,你們兩個人去太危險!我……”她剛要起身,就被蘇清和按住了肩膀。
“聽話。”蘇清和的聲音溫柔卻堅定,“你已經透支了太多血脈之力,留在這裡照顧楚河就是幫我們最大的忙。火離,你能幫我看好婉婉和楚河嗎?”
火離用力點頭,握緊了手裡的魂火碎片:“清和姐姐放心!我會用魂火擋住靠近的魔物!”她將碎片放在楚河的掌心,碎片的金光與楚河的魂息呼應,讓他眼角的黑霧暫時停止了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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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祖魂靈的身影突然從魂甕中飄出,他的魂息比之前更虛弱,卻依舊帶著威嚴:“吾等會留下三道魂影守護宗祠,你們速去速回——魘母吸收魘核的速度比預想中快,結界最多隻能撐一個時辰。”
楚淵站起身,將冰火劍彆在腰間,又從懷裡掏出婉婉之前給的避邪符,貼在蘇清和的衣襟上:“路上小心,實在不行就先回來,我們再想彆的辦法。”
蘇清和笑著點頭,掌心的燎原之火輕輕蹭了蹭他的手腕,像是在安撫:“放心,我們很快就回來。”
二、焰坡遇魔,火冰破陣
焰草坡距離宗祠不過半柱香的路程,可此刻卻被濃得化不開的黑色霧氣籠罩。霧氣中不時傳來魔物的嘶吼聲,地麵上布滿了暗紅色的爪印,顯然有不少魔物在此聚集。楚淵和蘇清和躲在一塊巨大的冰石後,看著坡上的景象,臉色都沉了下來——坡頂的焰草大部分已經被黑霧汙染,變成了黑色,隻有坡中央的一小片還泛著淡紅色的光芒,顯然是未被汙染的焰心草。
“那裡有隻蝕焰魔守著。”蘇清和指著焰草中央,隻見一道紅色的身影蜷縮在草叢裡,身體覆蓋著燃燒的鱗片,正是被魘母氣息強化過的蝕焰魔。它的翅膀展開時,帶著灼熱的氣息,連周圍的黑霧都被燒得滋滋作響,“它的火焰能克製燎原之火,我們得想辦法繞到後麵。”
楚淵點點頭,握緊冰火劍:“我去吸引它的注意力,你趁機去采焰心草。我的冰魄魂息能凍住它的火焰,你動作快些。”
蘇清和剛要反對,就被楚淵按住了肩膀:“彆爭了,時間不多了。”他不等蘇清和再說什麼,就握著冰火劍衝出了冰石後,朝著蝕焰魔的方向大喊:“魔物!看這裡!”
蝕焰魔猛地抬起頭,紅色的瞳孔死死盯著楚淵,翅膀一拍,一道火柱朝著他的方向噴來。楚淵早有準備,側身躲過火柱,同時揮劍劈出一道藍白色的冰刃——冰刃撞上地麵,瞬間凍結出一道冰牆,擋住了蝕焰魔接下來的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