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如同星火,在彆館密室內點燃,卻不足以立刻驅散籠罩在王都上空的厚重陰雲。埃德裡克的身體依舊脆弱,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侵蝕之力帶來的隱痛,但那雙深邃眼眸中燃起的光芒,比奧托激發的星輝更為熾烈。
奧托行者進入了近乎瘋魔的研究狀態。密室內擺滿了各種煉金儀器、繪滿符文的羊皮紙,以及被小心切割、試驗的星隕碎片。他嘗試了數十種配方和能量引導方式,失敗是家常便飯,偶爾的成功也伴隨著碎片星輝的進一步消耗,令人心痛不已。但他沒有放棄,埃德裡克帶來的那絲“秩序”對抗“寂滅”的理論,為他指明了方向。
“不行,直接萃取星輝製作藥劑,能量損耗太大,且難以保存。”奧托抹去額角的汗水,對密切關注進展的埃德裡克和莉婭娜說道,“但老朽發現,將其能量引導至特定符文基材上,可以製作成一種……‘淨化符石’。雖然效力持續時間有限,且作用範圍很小,但勝在穩定、可重複使用。”
他展示了一枚指甲蓋大小、由某種白色玉石打磨、表麵銘刻著複雜銀色紋路的符石。當奧托將一絲微弱的侵蝕能量靠近時,符石上的銀紋立刻亮起,散發出清涼的星輝,將那絲暗紅能量中和、驅散。
“範圍有多大?效力能持續多久?”埃德裡克追問,這是關鍵。
“目前隻能淨化大約一拳範圍內的侵蝕,持續時間……依侵蝕強度而定,對抗輕微沾染或許能持續數個時辰,但若直麵強烈源頭,可能頃刻間就會耗儘。”奧托實話實說,“而且,製作一枚符石,需要消耗的星隕碎片能量不菲。我們手中的碎片,恐怕製作不出太多。”
莉婭娜看著那枚小小的符石,眼中難掩失望:“這……恐怕不足以扭轉大局。”
“不,這很重要。”埃德裡克卻目光堅定,“這證明了路徑是正確的!範圍小,我們可以靠數量彌補;持續時間短,我們可以用在關鍵時刻。最重要的是,它給了我們主動出擊的可能!”他拿起那枚符石,感受著其中微弱卻真實的秩序之力,“我們可以用它來淨化小型節點,保護探索人員,甚至……作為武器,對付那些被侵蝕的傀儡!”
他的話點燃了莉婭娜眼中的火焰。
“奧托大師,請優先製作一批這樣的符石,分配給最精銳的風語者。”埃德裡克下令,“莉婭娜,讓你的人,以‘星隕之眠’為中心,向外輻射,尋找其他可能存在星隕碎片或類似秩序之物的地點,尤其是那些能量對抗激烈、傳說中曾有過‘光明’或‘星辰’記載的地方。我們要在‘終末回響’的網絡中,釘下屬於我們的‘釘子’!”
“是!”
就在彆館內緊鑼密鼓地準備時,外界的壓力也達到了頂峰。
阿爾方斯王子再次派人催促,元老院的最終表決就在明日。瓦盧斯元老等人放出了風聲,若盟約不附加條款,他們將不惜動用一切手段阻撓,甚至暗示北境“包藏禍心”。聖殿騎士團伊格納茲大主教則在一次公開布道中,含沙射影地指責“某些外來勢力”帶來了“不詳與災厄”,試圖擾亂王都的秩序與信仰。
更糟糕的是,莉婭娜安插在舊城區的眼線回報,秘教似乎察覺到了星隕碎片被奪走,活動變得更加詭秘和瘋狂,他們似乎在準備某種大型儀式,舊城區深處不時傳來令人不安的能量波動和詭異的誦經聲。聖殿騎士團的暗探也與秘教爆發了更激烈的衝突,舊城區儼然成了一個即將爆炸的火藥桶。
山雨欲來風滿樓。
深夜,埃德裡克獨自坐在窗前,望著王都陰沉的夜空。體內的侵蝕之力在寂靜中格外清晰,如同附骨之疽,提醒著他時間的緊迫。他手中摩挲著奧托剛剛送來的、第一批製作完成的五枚“淨化符石”。冰涼的觸感和其中微弱的星輝,是他手中僅有的、微弱卻真實的籌碼。
明天,將是決定命運的一天。他必須在元老院表決前,展現出足以讓阿爾方斯王子堅定立場、讓反對派投鼠忌器的“力量”。這力量,或許不在於千軍萬馬,而在於他能在這盤涉及王都存亡的棋局中,投下怎樣一顆打破平衡的棋子。
他攤開王都地圖,目光落在了舊城區、聖殿騎士團總部、以及元老院議事廳這三個點上。一個大膽而冒險的計劃,在他腦海中逐漸成形。
他喚來莉婭娜和奧托,聲音低沉而清晰:“我們不能等到明天了。今晚,我們必須主動出手,將‘水’徹底攪渾,把隱藏的膿瘡挑破!”
“首領,您的意思是?”
“聖殿騎士團不是一直自詡為聖光的守護者嗎?”埃德裡克嘴角勾起一絲冰冷的弧度,“那就讓他們去麵對真正的‘不詳’與‘災厄’吧。莉婭娜,讓你的人,將這枚符石……”他拿起一枚淨化符石,“想辦法,送到伊格納茲大主教的書桌上。不用隱藏,要讓他知道,是我們送的。”
莉婭娜先是一愣,隨即恍然大悟:“您是想……”
“逼他表態,逼他背後的勢力現形。”埃德裡克目光銳利,“同時,奧托大師,麻煩您和我一起,我們去拜訪一下‘老朋友’。”
他的手指,點在了地圖上舊城區的深處,那個代表著秘教活躍核心的區域。
“既然他們在準備儀式,那我們……就去給他們送一份‘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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