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橋鎮像一張拉滿的弓,gdp狂飆的弦繃得死緊,底下卻暗流湧動。
拆遷款告罄,施工隊堵門討薪,幾個關鍵配套項目的預算表上,赤字刺眼。
鐵三角:管錢的老周、管人的陳亮、管刀把子的陸蔓,再次聚在林萬驍那間煙霧繚繞的辦公室,空氣沉重得能擰出水。
“鎮長,縣裡那筆錢……又被卡了。”老周聲音乾澀,捏著保溫杯的手指關節發白,“拆遷辦的老劉早上差點被圍了,再沒錢,要出大事。”陳亮推了推眼鏡,鏡片後的焦慮藏不住:“引進的那幾家配套廠,都放話‘三通一平’不到位就撤。施工隊老板現在蹲我辦公室抽煙,煙灰缸都快滿了。”陸蔓沒說話,隻是將一份治安簡報放在桌上,上麵幾條“群體性事件苗頭”被紅筆圈出,觸目驚心。
壓力鍋快要炸了。林萬驍撚滅煙頭,目光掃過三人,忽然開口,聲音壓得低,卻像滾雷:“有個快錢的路子,一夜之間,能解燃眉之急。但路子野,見不得光。賺了,各自落袋安身立命的本錢;賠了,自認倒黴。敢不敢聽?”
三人神色一凜,疑惑又警惕地看他。“什麼路子?”陳亮最先沉不住氣。“世界杯。”林萬驍吐出三個字。
死寂。老周手裡的保溫杯蓋“哐當”一聲掉桌上。陸蔓的眉頭瞬間鎖死,眼神銳利如刀。陳亮張了張嘴,像被噎住。“鎮長!這……這是賭博!”老周幾乎跳起來,臉漲得通紅,“我們是國家乾部!!”陳亮急聲道:“萬驍,使不得!這太冒險了!傳出去全完蛋!”陸蔓聲音冷得像冰:“資金來源、操作流程,都是雷。一旦炸了,不是撤職那麼簡單。”
林萬驍似乎早料到這反應,從抽屜裡拿出個普通筆記本,攤開。上麵隻有寥寥幾行鬼畫符般的記錄:6月16日,h組,智利vs洪都拉斯,智利勝。6月21日,b組,阿根廷vs韓國,阿根廷讓球勝。……7月12日,決賽,西班牙vs荷蘭,西班牙冠軍。
“這不是賭。”林萬驍指尖點著紙麵,目光沉靜得駭人,“這是答案。百分百準確的答案。”“絕對?”陳亮失笑,帶著荒謬感,“球是圓的!誰敢說絕對?”“我敢。”林萬驍眼神不容置疑,“第一場,智利對洪都拉斯,我私人押十萬,智利贏。贏了,你們再考慮跟不跟。輸了,當我沒說過。”
無人接話。這太瘋狂。
第一場,智利1比0。林萬驍的十萬變二十多萬。第二次小會,氣氛詭異。林萬驍再開口:“阿根廷對韓國,阿根廷讓球勝。我押二十萬。”依舊沉默。結果,阿根廷4比1,橫掃盤口!資金滾到近五十萬!
第三場前,林萬驍直接把手機銀行境外賬戶的餘額截圖,亮在三人麵前。那數字灼燒著他們的眼睛。“德國對塞爾維亞。”林萬驍語氣平淡,“但我建議這場彆跟,會爆冷。”結果,德國0比1栽了!驚天冷門!
鐵三角徹底坐不住了!冷汗從老周額角滑落。陳亮喉嚨發乾。陸蔓盯著林萬驍,像要看穿他到底是誰。“你…你怎麼可能…”陳亮聲音發顫。“彆問。”林萬驍打斷,“最後問一次,跟,還是不跟?用你們自己的私房錢。”
沉重的呼吸聲在辦公室裡回蕩。賭的是錢,更是前途和身家性命。“我…我豁出去了!五萬!”老周第一個咬牙,他管賬太清楚,沒錢寸步難行,這或許是唯一活路。“我…我也五萬!”陳亮深吸一口氣,仿佛押上了全部身家。陸蔓最後開口,聲音繃緊:“三萬。操作必須絕對隱蔽,資金鏈不能留任何尾巴。”她深知其中巨險。
“好。”林萬驍點頭,“資金集中到我找的境外渠道,單線聯係。贏,按比例分。輸,我賠你們本金。”
接下來的日子,成了四人之間一場無聲的、心跳加速的隱秘戰爭。林萬驍的預測精準得可怕!從小組賽到淘汰賽,一路通關!他甚至玩起更高階的“滾球”和“串關”,在比賽進程中根據前世記憶實時調整下注,收益瘋狂滾動!
老周每次看比分都像在鬼門關打轉,偷偷備著硝酸甘油。陳亮負責用隻有他自己看得懂的密碼記錄資金流水,手指激動得發抖。陸蔓則動用所有手段確保通訊和資金安全,像在指揮一場秘密情報戰。
資金池瘋狂膨脹,一百萬、三百萬、五百萬……那數字像一個不斷脹大的氣球,刺激著每個人的神經。
決賽夜,西班牙對陣荷蘭。林萬驍下達最終指令:“所有資金,決賽滾球盤,西班牙冠軍!滿倉!全部押上!”電話那頭的代理人聲音都變了調:“老板!一千多萬全押?現在賠率低得可憐!”“執行!”
加時賽第116分鐘,伊涅斯塔一劍封喉!絕殺!
電話裡傳來代理人近乎癲狂的確認:“贏了!總資金……折合人民幣,淨賺一千二百萬!!”
辦公室裡,死寂。老周癱在椅子上,大口喘氣。陳亮猛地靠在牆上,手指死死掐進掌心。陸蔓背對眾人,望著窗外,肩線微微顫抖。
林萬緩緩放下電話,聲音聽不出絲毫波瀾:“一千二百萬。老周,你的拆遷款煩惱沒了。陳亮,你兒子的留學基金夠了。”
他目光掃過三人驚魂未定又狂喜扭曲的臉:“這件事,從沒發生過。這筆錢,是咱們壓箱底的本錢。鎮上的窟窿,我再想彆的辦法填。”
世界杯落幕,青橋鎮的危機依舊,但鐵三角的懷裡,各自揣上了一顆沉甸甸的、能燙傷靈魂的定心丸。
林萬驍的威信,在他們心中已近乎妖孽。而他個人的資本棋局,憑借這黑暗的第一桶金,終於sientybutfiercey,敲下了第一顆落子。他拿起內部電話,打給老周,語氣恢複如常:“老周,約一下縣農商行的劉行長,就說我請他喝茶,聊聊德寧項目二期貸款的事兒。”
公務是公務,私錢是私錢。台麵下的資本,將成為他撬動台麵上格局的最強杠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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