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林萬驍的四合院裡,溫馨與寧靜。林建國出院後在此靜養,身體一日好過一日,臉上也漸漸恢複了血色,坐在院子裡的藤椅上,看著孫子曦曦在柿子樹下嬉戲。
這個周末,秋高氣爽,雲淡風輕。小院迎來了幾位特殊的客人。
最先到的是王德標。他沒穿警服,一身利落的休閒夾克,提著一盒品相極好的野山參和幾樣北江老家的土特產,風塵仆仆卻精神奕奕。一進門,就衝著在院裡曬太陽的林建國朗聲笑道:“老叔!看著氣色可太好了!比我上回在icu外頭瞅見時,簡直判若兩人!”
林建國見到故人,格外高興,掙紮著想站起來,被王德標趕緊按住:“您坐著您坐著!跟我還客氣啥!”
林萬驍聞聲從屋裡出來,兩人相視一笑,用力地握了握手,一切儘在不言中。王德標低聲道:“那邊,我們已全部沉寂,那老小子毫無察覺。”林萬驍微微頷首,沒有多問。
不多時,陳亮也到了。他如今是龍湖區區長,一方父母官,氣質比當年在青橋鎮時更加沉穩乾練,但見到林萬驍,依舊帶著發自內心的尊敬。“老書記!”他緊緊握住林萬驍的手,又趕緊去問候林建國,“老爺子,您可把我們嚇壞了!現在看您這精神頭,我們就放心了!”
林建國看著這些兒子當年的老部下,如今都成了獨當一麵的人物,還如此念舊情,心中慰藉,臉上的笑容就沒斷過。
最後到來的是陸蔓。她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便裝,英氣不減,卻多了幾分沉穩與氣度。她現在是京城市公安局副局長,位高權重,但踏入這個小院,臉上也露出了輕鬆的笑容。她先關切地問候了林建國,送上帶來的營養品,然後才對林萬驍、王德標、陳亮幾人笑道:“難得人這麼齊,今天可得好好聚聚。”
夏寧寧笑著招呼大家進屋喝茶,曦曦乖巧地挨個叫人,氣氛熱鬨而溫馨。
中午,就在四合院的餐廳裡,擺開了一桌家常卻精致的飯菜。沒有外人,都是曾經在北江並肩作戰、如今分散各地卻情誼不改的老友。
幾杯酒下肚,話題便打開了。
王德標感慨道:“想想當年在青川,跟著你搞集資案,那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現在回頭看,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他看向林萬驍,“老領導,還是你沉得住氣,能忍。趙晉嶽那老王八蛋,囂張了那麼多年了。”他不清楚林萬驍會如何操作,但直覺告訴他,此案一旦爆發,必將驚天動地。趙晉嶽那老小子絕無翻身的可能。
陳亮接過話頭,語氣帶著感激:“是啊,老書記。沒有您在青橋打下的底子,沒有您後來在龍湖大刀闊斧的改革,就沒有龍湖的今天,也沒有我陳亮的今天。我敬您一杯!”他舉杯一飲而儘。龍湖區如今是北江的經濟強區,陳亮這個區長,功不可沒。
林萬驍擺擺手,謙遜道:“都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結果,是時代給了我們機會。青橋和龍湖的成績,是你們紮紮實實乾出來的。”他話鋒一轉,看向陸蔓,“要說進步快,還得是陸局。京城重地,公安副局長,這擔子可不輕。”
陸蔓爽朗一笑,眉宇間自有股巾幗不讓須眉的豪氣:“在其位,謀其政罷了。京城情況複雜,跟地方上是不太一樣,天天如履薄冰。不過,比起在北江跟那些地頭蛇周旋,倒是另一種挑戰。”她意味深長地看了林萬驍一眼,“說起來,還得感謝當年在青橋那幾年的曆練,底子打得好。”
眾人都笑了起來,想起當年在青橋鎮,陸蔓還是派出所所長時,就敢跟林萬驍這個鎮長叫板,後來又成了他掃清障礙的得力臂助。
話題漸漸從回憶轉到當下。王德標說起北江省顧沉舟走後引發的人事震蕩和一些新的動向;陳亮則聊起龍湖區在產業升級和營商環境優化上遇到的新問題;陸蔓分享了些京城社會治理和重大活動安保方麵的經驗。林萬驍大多時候靜靜聽著,偶爾插幾句話,或點出關鍵,或給出建議,總能讓人豁然開朗。
這不僅僅是一次老友聚會,更是一次信息交換和思路碰撞。雖然各自領域不同,但身處的位置讓他們看問題的視角能相互補充,啟發出新的火花。
林建國坐在主位,看著兒子和這些意氣風發的晚輩們暢談,雖然很多內容他聽不太懂,但他能感受到那種積極向上、為國為民的擔當與情懷,臉上始終帶著滿足的笑容。王秀蓮和夏寧寧則忙著給大家布菜添酒,照顧著曦曦,餐廳裡充滿了歡聲笑語。
酒至半酣,王德標舉起杯,動情地說:“來,咱們一起敬老叔,祝他老人家身體康健,福壽綿長!也為我們這幫老夥計的情誼,乾杯!”
“乾杯!”所有人都站了起來,酒杯碰在一起,發出清脆的響聲。情誼與豪情,儘在這杯酒中。
飯後,大家在院子裡喝茶閒聊。秋日暖陽灑在身上,慵懶而愜意。曦曦拿著自己的畫給大家看,得到了叔叔阿姨們的一致誇讚。
臨彆時,王德標、陳亮、陸蔓一一向林建國道彆,叮囑他好好保重身體。林萬驍將他們送到門口。
“老領導,下一步有什麼打算?”王德標壓低聲音問道。陳亮和陸蔓也關切地看過來。
林萬驍目光平靜地望向遠處,淡淡道:“等風來。”
三人頓時心領神會。等趙晉嶽倒台,空出的位置和引發的連鎖反應,必然帶來新的機遇。
“有用得著我們的地方,一句話!”王德標拍了拍胸脯。
“老書記,隨時吩咐!”陳亮語氣堅定。
陸蔓則隻是點了點頭,眼神說明了一切。
送走老友,林萬驍回到安靜下來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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