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二位領導,咱還是說說伏擊那個車吧……”
“哦哦,你說你說,老丁,等下再討論這個,先把正事做了。”
“這不是打你開始偏的?”
兩人看向趙保勝,這老趙有點邪門兒啊,不知不覺就被帶偏了。
“哈,那個車隊過去了,我們數清楚押送隊伍,本打算回縣城附近繼續轉村子,”趙保勝頓了頓,“胡義發現縣城方向又有車過來,而且還是汽車!”
他也要給胡義吹一吹。
“當時我們甚至準備朝車子打幾槍就跑的,”趙保勝停下喝口水,“胡義想起來王家村,就是我們情報來源的那個村,王鐵匠提過,鬼子漢奸在梅縣搜刮民財,我就懷疑,這個單獨走的車,就是故意墜在運糧隊後麵的!有危險運糧隊去趟,他們躲在後麵……至於為什麼這麼做,我猜,錢在車上!”
“你是說,這是敵人設計好的?!”丁政委想核實,又想到車上無人幸存,歎了口氣,看剝下來的衣服,車上應該有兩個地位不低的漢奸。
“你這麼一說,運糧隊的反應……”陸團長皺眉,“反應好像快了一點……”
可能不單單快,押運的鬼子小隊連擲彈筒都帶上了!彈藥帶的似乎也多……
“我是從他們表現上看出…猜的,”趙保勝不想把話說得太滿,“他們聽到前方槍炮聲,停車不是急刹,護兵下車後並不緊張,車上大人物也沒下車躲藏,更重要的是,他們明顯就是在等著,真怕危險,車子調頭就能回縣城啊!”
獨立團兩位領導也嗅到了陰謀的味道,沉默思索。
趙保勝不著急,喝口水歇一歇。
“有可能啊。”陸團長感歎,“我就說我準備打一排槍就溜,結果鬼子反應好快!擲彈筒上來就打山後,封堵退路,還傷了我的預備隊!然後就黏上了!”
丁政委看一眼陸團長,獨立團第一次單獨行動,老陸就打成這樣,憋了一肚子邪火。
“我沒打過仗,戰鬥是胡義指揮的,”趙保勝繼續,“他是講武堂出身,以前在東北軍帶過部隊,後來犯錯誤才被貶成大頭兵的。”
丁政委停下筆。
趙保勝馬上就猜到,胡義根本沒和八路軍提過這事!嘖,這傻瓜!估摸著怕八路軍翻舊賬!
“走了一路,我算是比較了解他,”趙保勝斟酌說話,拚命幫他找補,“好像是他對六十七軍高層的有些做法不認同,具體的他不肯說,我隻知道他不願意對自己人開槍,聽他班長說本來還要槍斃他的。”
老胡,我趙保勝隻能幫這麼多啦!
等會兒一定要和他通氣!這個悶葫蘆,根本不知道怎麼想的。
同樣的話,不同的說法,會帶來不同的效果,趙保勝小時候就聽說過“屢戰屢敗”和“屢敗屢戰”的不同,權且一試。
他趁喝水的間隙,瞟了一眼丁政委,沒有特彆表情,不知道他想什麼,隻得繼續:
“他指揮他所在那個班,打得很好,又從淞滬南線得勝港的鬼子包圍中把人帶出來,連我在內六個人,其他幾個運氣不好,就剩我們倆,然後就遇到蘇青……”
“所以我知道他能打,這種小規模戰鬥他是可以指揮好的,然後,很快就計劃好。”
“我們三支步槍,分三個方向,先打車,把人逼到路溝裡,再從另一個方向挨個兒點名。”
“本來胡義的計劃是遠距離射擊就行,嗯,我覺得車上大概率是鬼子搜刮的民財,於是提議,我從縣城方向徒步接近,近身肉搏。”
“然後你就帶著小紅纓貼上去了?!”丁政委麵無表情地打斷趙保勝的話,盯著他看。
趙保勝一愣,丁政委這是對讓小丫頭近戰接敵很不滿意?
要遭!
女兒奴哪舍得讓女兒冒險啊?
連帶著陸團長看趙保勝的眼神都變了!
趙保勝沒有預料到這個。
‘得罪’獨立團兩個主官……趙保勝腦子飛快運轉。
“我問過丫頭,她說她打槍極準,盒子炮近戰……我沒有打過盒子炮,嘖,不該啊!”又不是審問,趙保勝油滑勁兒上來了,“我最不應該,沒有檢查她槍裡的子彈!”
丁政委一愣,陸團長不解地看看兩人。
“她沒有說實話,她槍裡隻有五發子彈!”趙保勝敲了敲桌子,“早知道她沒那麼多子彈,我一定不會讓她冒險!”
尷尬,轉移到丁政委臉上。
趙保勝臉色嚴肅,說:“槍是之前我們給她的,毛瑟手槍彈也一起都給她了,我記得很清楚,52發。我以為她子彈充足。”
陸團長盯著丁政委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