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夜。
京城蘇家老宅。
花廳裡暖意融融,金絲楠木的大圓桌擺得滿滿當當,卻壓不住那幾瓶放在主位老爺子麵前的“不速之客”——正是蘇晴從農場“順”回來的寶貝:
標著“隋珠”、“紅顏”、“章姬”、“蒙特瑞”、“熔心混釀”的玻璃罐草莓酒,還有那個最打眼的小橡木桶“灼絳”桑葚酒。果香、酒香、橡木桶的醇厚氣息,絲絲縷縷地混在年夜飯的豐腴香氣裡,勾得人心裡癢癢。
“晴晴,這花花綠綠的罐子,就是你從那個小農場弄回來的‘土釀’?”
蘇老爺子蘇星烈一身藏青綢衫,雖年近八旬,腰板依舊筆直,眼神銳利如鷹隼。他拿起那桶“灼絳”掂了掂,橡木桶發出沉悶的回響,“看著倒有幾分意思。打開嘗嘗?”
“爺爺您輕點!”蘇晴忙伸手護住,杏眼彎彎,“這可是人家壓箱底的私釀!桑葚酒用的桑葚是四季長果桑特供灼絳,是農場裡最金貴的特供品,比金子還稀罕!就那麼幾畝樹上結的,統共也沒釀出多少!”
她拍開泥封,一股極其凝練複雜的甜香混著橡木氣息瞬間逸散出來,帶著難以言喻的醇厚感。
“特供品?比金子稀罕?”蘇老爺子來了興致,親自接過蘇晴遞上的鬱金香杯。
深紫近黑的酒液在杯中流轉,邊緣透著一絲神秘的暗金光澤。他抿了一口,渾濁的老眼猛地一亮,喉結滾動,半晌才長長呼出一口氣:“謔!夠勁!甜得紮實,厚得像老山參湯,後麵那股暖乎勁兒…舒坦!”
老爺子突然頓住,眉頭微皺,又細細品了一口,
“怪了,喝下去渾身舒坦,連這老寒腿都暖和起來了!晴晴,那小子電話多少?老頭子我親自跟他要兩桶!”
老爺子咂著嘴,意猶未儘。
哄笑聲中,蘇晴的大伯,國家核心領導之一的蘇正峰,推了推金絲眼鏡,目光敏銳地掃過那些酒瓶:“特供品為原料?晴晴,這酒的產能…能規模化嗎?這風味,高端市場絕對有潛力。”
小口細細品嘗,又感覺了片刻,
“酒裡生機因子比任何市麵上的產品都濃鬱得多,在醫藥和保健市場,特彆是戰地醫療上具有重大戰略意義。”
站得高,自然看得更遠。
蘇晴正忙著給其他人分酒,聞言無奈聳肩:“大伯,難呐!‘熔心’草莓一個品種才幾畝,‘灼絳’桑樹攏共就五畝,精貴得跟眼珠子似的。就這點原料,林燊燊自己鼓搗著玩都不夠,哪夠大規模生產?純屬限量收藏品!”
她晃了晃“蒙特瑞”杯,深石榴紅的酒液掛壁如絲。
“收藏品?”坐在蘇正峰旁邊的二伯,軍部高層領導蘇正疆,濃眉一揚,聲音洪亮,“我看那小子做事,倒是不小氣!”
他看向對麵安靜用餐的蘇策燎,“他那個農場,給部隊無償捐了一億斤‘燊玉’茭白?口味不錯,隻是比特供品差了生機因子的濃度。還給全國希望小學、孤兒院捐了兩億斤?總價值30億,手筆不小!是個有擔當的!”蘇正疆端起酒杯,對著蘇晴方向虛敬了一下,“這酒,喝得值!”
蘇老爺子正品著第二口“灼絳”桑椹酒,聞言放下酒杯,渾濁卻銳利的目光掃過桌上諸子,最後落在坐在下首、現任沿海某省常務副省長的五兒子蘇正濤身上:
“老五啊,你那個省,魚米之鄉,不缺精耕細作。倒是南雲省,”老爺子手指無意識敲著桌麵,發出篤篤的輕響,“那地方,山多、荒地多、窮。今年三月前要換屆了吧?去那當個家,怎麼樣?看看能不能…也種出點金疙瘩來?”他語氣平淡,仿佛在說晚飯後去遛個彎。
榮璨璨握著紅酒杯的手微微一頓。南雲?偏遠、貧瘠、農業基礎薄弱…老爺子這步棋,下的可不尋常。她目光掠過正笑嘻嘻給堂兄們倒“紅顏”酒的蘇晴,又瞥了一眼旁邊安靜用餐、神色無波的丈夫蘇策燎,心中念頭飛轉。
正月初一。午後的暖陽透過花廳的玻璃窗,慵懶地灑在地毯上。一家人散坐在沙發裡,茶幾上擺著堅果蜜餞。電視開著,央媽電視劇頻道劇場上午四集,下午四集,讓觀眾看得過癮。
“哎?這不是晴晴嗎!”不知是誰眼尖喊了一聲。
眾人抬頭,隻見屏幕上,蘇晴飾演的趙靈兒一身水綠紗裙,清麗絕俗,正與一襲青衫、身姿挺拔的林燊燊飾李逍遙)在桃花樹下對望,眼神清澈又帶著少女的嬌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