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也沒消停。
砰！砰！砰！
突擊艇那巨型貨櫃像個被踹癟的鐵罐頭，從內部被撞得凸起一塊又一塊。裡麵那點幽藍光芒跟發了瘋的子彈似的左衝右突，尖銳的高頻噪音刮得人腦仁疼。
“操！這玩意兒要破殼！”耿炎抄起旁邊一根液壓杆就想上去砸，被林楓死死抱住。
“炎哥彆！砸壞了更麻煩！能量泄露我們都得玩完！”
“那咋辦？放著它把這拆了？！”耿炎眼睛瞪得溜圓。
“穩住貨櫃外部能量場！衰減它的衝擊！”赤紅炎抹了把臉上的油汗，指揮著，“林楓，係統，分析這玩意兒的能量震蕩頻率，找共振點，給它泄壓！”
“在試了在試了！媽的這頻率跳得太快，跟抽風似的！”林楓十指在虛擬鍵盤上都快敲出火星子了。
整個大廳亂成一鍋粥。一邊是老大瀕危搶救，一邊是戰利品即將爆炸，外麵還有個屁都沒放但肯定憋著大招的“網”。
“秦隊！外部監測！‘網’有動靜嗎？”赤紅炎扯著嗓子問，心臟快從嗓子眼跳出來。
秦玥死死盯著屏幕，臉色發白：“沒有……沒有任何能量反應。太安靜了，安靜得嚇人。”這比直接打過來還讓人毛骨悚然。
暴風雨前的死寂。
蘇晴看著兩邊亂象，一咬牙，掙脫開給她檢查身體的老陳，衝到貨櫃前。她伸出手，嘗試著將體內那點微薄的、帶著林燊燊氣息的生機能量緩緩探向貨櫃。
嗡……
那躁動的幽藍光芒似乎頓了一下，衝擊稍稍減弱了一絲，但隨即變得更加狂躁，仿佛被這陌生的生機能量激怒了。
“不行……它排斥我……”蘇晴被那股反衝力震得後退兩步，手臂發麻。
就在這焦頭爛額之際——
【檢測到本體無意識散發高頻精神波紋……與未知光種產生共鳴……】係統的提示音微弱卻清晰。
所有人猛地看向醫療床。
林燊燊依舊昏迷，但他胸口那黯淡的痂塊，正以一種極其緩慢、卻異常堅定的節奏，微弱地搏動著。每一次搏動，都散發出一圈幾乎看不見的暗金色漣漪，穿透空氣，蕩向那躁動的貨櫃。
說來也怪，那瘋狗一樣的光種，在接觸到這暗金漣漪後，竟然一點點平靜了下來。撞擊頻率越來越低，光芒也漸漸內斂，最後變得溫順無比，安靜地懸浮在貨櫃中央，甚至……散發出一絲孺慕般的依賴情緒？
“這……這算啥？認主了？”耿炎張大了嘴，手裡的液壓杆咣當掉地上。
沒人回答他。所有人都被這詭異的一幕鎮住了。
赤紅炎最先反應過來，眼神銳利如刀：“快！趁現在！建立能量隔離屏障！最高級彆！把它和‘界域’能量暫時隔開！”
工作人員立刻操作，層層能量屏障將貨櫃徹底封鎖，那絲奇妙的共鳴也被切斷。
光種又輕微躁動了一下，但很快再次平息，似乎知道掙紮無用。
大廳裡終於暫時恢複了平靜，隻剩下儀器運行的微弱聲音和眾人粗重的喘息。
赤紅炎走到醫療床邊，看著林燊燊那依舊慘白的臉，眉頭擰成了死結。
“老陳，他怎麼樣？”
“暫時穩住了，但意識海乾得像沙漠，什麼時候醒……看天意。”老陳搖頭歎氣，“最後那一下‘禁絕’……代價太大了。”
赤紅炎沉默地點點頭，又走到被隔離的貨櫃前，看著裡麵那點溫順的幽藍光芒。
“這東西……到底是什麼？”
林楓調出剛剛捕捉到的數據分析，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結構……無法理解。不是已知任何能量形態。內部蘊含的規則……偏向‘純淨’、‘秩序’、‘本源’……但又帶著極強的排他性。剛才排斥蘇小姐，卻對燊哥的氣息……”
他話沒說完，但意思大家都懂了。這“光”挑食，而且好像……就認林燊燊。
“‘網’費這麼大勁藏這東西，肯定不是因為它好看。”秦玥走過來，神色凝重，“我們必須儘快搞清楚它的用途。‘網’的沉默，不會太久。”
赤紅炎何嘗不知。他目光掃過昏迷的林燊燊，又看了看那被隔離的光種，最後望向大廳外那片死寂的黑暗。
搶是搶回來了。
可接下來怎麼下口，卻是個要命的問題。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翻騰的思緒。
“林楓，老陳，集中所有算力，分析這光種的一切數據！蘇晴，你配合他們，嘗試用你的能力進行溫和接觸，注意安全！”
“秦隊，外部警戒提到最高！我懷疑‘網’的安靜，是在憋更狠的招！”
“其他人，各就各位，抓緊時間休整！”
命令下達，劫後餘生的眾人再次強打精神，投入到新的緊張工作中。
赤紅炎獨自走到觀察窗前，看著外麵吞噬一切的黑暗。
手裡捏著王牌，卻不知道該怎麼打。
這感覺，糟透了。
他下意識地摸了摸口袋裡一枚刻著火焰紋路的老舊徽章。
那是“雷火安保”成立時，林燊燊隨手畫給他的。
“活下去，才有輸出。”那小子當時是這麼說的，臉上還帶著點學生氣的懶散。
赤紅炎握緊了徽章，指甲掐進掌心。
“媽的……你倒是趕緊醒啊……”
“這輸出位……老子快扛不住了……”
窗外，黑暗依舊濃稠。
仿佛有更多的眼睛，在無聲地睜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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