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於百分之零點一的生存率？這他媽是祝好運？這是提前念悼詞吧！”耿炎看著屏幕上那行刺眼的字，感覺像吞了塊冰疙瘩，從喉嚨涼到屁眼。
大廳裡一片死寂，隻有設備運轉的低鳴和眾人粗重的喘息。劫後餘生的慶幸還沒捂熱，就被這通往“墳場”的邀請函砸得粉碎。……倒計時？”林楓最先反應過來，指著路徑圖上方一個突然出現、正在無聲跳動的紅色數字：729，728……
“通道隻開啟七分三十秒？！”秦玥臉色煞白，“從我們這裡全速趕到南極冰蓋下的坐標點，就算用最新型的深潛器，至少也需要二十分鐘！這時間根本不夠！”
“不夠？那這通道開個屁？耍我們玩呢？”耿炎暴躁地捶牆。
赤紅炎沒說話，目光死死盯著那條三維路徑圖。路徑並非直線，而是在複雜的海底山脈和能量亂流中蜿蜒，最終指向冰蓋下一個極其隱蔽的裂隙入口。他猛地意識到什麼，調出“界域”當前的全局能量分布圖。
隻見一條極其微弱的、幾乎難以察覺的灰白色能量絲線，正從“界域”核心延伸出去，無視物理距離，如同蛛絲般，精準地連接著南極那個坐標點！
“不是物理通道……”赤紅炎聲音乾澀，“是‘界域’吞噬光種後，臨時形成的……規則通道！這t7.3，是這條脆弱通道能維持的時間！”
“規則通道？”蘇晴掙紮著站起，感受著體內那絲與“界域”的微弱共鳴，又看向沉睡的林燊燊，“是因為他強行融合了光種，‘界域’才暫時擁有了這種能力？”
“肯定是！但這通道太不穩定了，隨時會崩潰！”林楓看著能量絲線那閃爍不定的波形，心提到了嗓子眼，“而且這eve1權限恐怕隻夠我們‘擠’進去，裡麵什麼情況完全未知！”
生存率＜0.01。這不是概率，是絕望的注腳。
“去不去？”雷震言簡意賅，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他那張疤痕交錯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握緊的拳頭暴露了內心的不平靜。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赤紅炎身上。
赤紅炎看著屏幕上跳動的倒計時：651，650……
又看了看醫療床上呼吸平穩、卻如同斷了電的機器人般的林燊燊。這家夥吞了光種，把“界域”硬生生拔高了一截，開了個門，然後自己躺了？把爛攤子全甩了出來？
一股邪火混著巨大的壓力，衝得赤紅炎太陽穴突突直跳。
不去？等“網”下次用更狠的手段來？或者等“界域”這口“真氣”泄了，大家一塊玩完？
去？帶著不到0.01的生存率，鑽一個隨時會塌的兔子洞？
“操！”赤紅炎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眼神卻陡然變得凶狠銳利，像被逼到絕境的狼。“賭命賭到現在，還差這一把？”
他猛地抬頭，掃過在場每一張或恐懼、或茫然、或決絕的臉：
“聽著！這不是選擇題，是判斷題！”
“判斷我們是不是活該被‘網’當蟲子碾死！”
“判斷我們拚到現在，到底有沒有掙到一絲狗屎運！”
他手指狠狠戳在屏幕上那個紅點上：
“七分半鐘！”
“夠老子撒泡尿，也夠老子去閻王殿門口蹦個迪！”
“林楓！把所有能帶上的數據、樣本，尤其是燊小子和‘界域’的實時生命體征數據，打包！壓縮到最小！”
“秦玥！篩選隊員！最多五個人！要最能打、最耐操、最他媽不怕死的！”
“蘇晴！你留下！”
蘇晴猛地抬頭：“為什麼？”
“因為‘鑰匙’不能全折在裡麵！”赤紅炎語氣不容置疑，“你得守著這混蛋指林燊燊）！守著‘界域’！如果我們回不來，你就是最後的火種！而且……你需要時間掌握那點新能力！”
蘇晴張了張嘴，看到赤紅炎眼中不容置疑的決絕，最終咬牙低下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雷震！耿炎！老陳！跟我走！”赤紅炎快速點名，“其他人，協助蘇晴，守住家！如果我們信號斷了……或者通道關了沒出來……”
他頓了頓，沒說出後半句，但所有人都明白。
“行動！”
整個“棱鏡”瞬間以最高效率運轉起來。小型突擊艇被放棄，取而代之的是三台輕便但防護力極強的單人深潛推進器和一個多功能戰術箱。武器、探測器、高能營養劑……所有物資被極限壓縮。
倒計時：315。
赤紅炎四人已經穿戴好裝備，站在大廳中央，那裡是灰白色能量絲線最濃鬱的位置。蘇晴將一塊封裝著林燊燊血液樣本和“界域”核心數據芯片的臂甲，死死綁在赤紅炎手臂上。
“活著回來。”她聲音沙啞，眼圈通紅。
赤紅炎咧了咧嘴，想說什麼，最終隻是重重拍了拍她的肩膀。
倒計時：100。
能量絲線開始劇烈波動，變得模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