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碎片,正是林燊燊那縷意識被格式化時,崩解出的最核心的一點真靈,沾染了“統禦節點”內部的秩序氣息和剛剛爆發的混沌病毒特性,奇跡般地順著數據擾動的縫隙,逃了回來!
這碎片的回歸,如同一點火星,落在了即將熄滅的金色光暈之上!
嗡!
那黯淡的金色光暈猛地一亮!蘇晴那已然清晰許多的意識,感受到了這碎片中屬於林燊燊的、那熟悉又陌生的氣息,一股難以言喻的悲傷與堅定交織的意念爆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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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再僅僅是反哺能量,而是做出了一個更加大膽的舉動!
她引導著這縷殘破的意識碎片,緩緩沉入“憶晴淵”的最深處,沉入那片由林燊燊之前吞噬的無數文明數據、靈能記憶構成的信息海洋之中!
她要利用“憶晴淵”的力量,以這片信息海洋為“土壤”,以林燊燊的這點意識碎片為“種子”,以她自身燃燒本源提供的“生機”為陽光和雨露,嘗試……重塑林燊燊的意識!
這是一個前所未有的瘋狂嘗試!
將一個人的意識,從幾乎徹底湮滅的狀態,依靠數據、靈能和執念,重新“種”出來!
“憶晴淵”內部,數據翻湧,靈光閃爍。無數信息碎片如同受到吸引般,向著那點意識種子彙聚,試圖填補其殘缺。織網者的冰冷、掠食者的野性、艦隊的科技、太陽的狂暴、乃至蘇晴自身的溫暖……所有被林燊燊吞噬過的“肥料”蘊含的特質,都在這一刻被調動起來,如同五味雜陳的養料,注入這種子之中。
這個過程充滿了不確定性和凶險。意識種子可能無法承受如此駁雜的信息而徹底崩潰,也可能被某種過於強大的特質比如太陽的毀滅意誌)汙染,變成不可控的怪物。
蘇晴的意識緊緊環繞著那種子,如同最溫柔的工匠,小心翼翼地引導著、梳理著、守護著。她將那些混亂、負麵的信息儘量剝離、中和,將那些中性的、有益的特質緩緩融入。
時間在寂靜中流逝。
星空中,“統禦節點”內部的邏輯混亂正在加劇!那個由一粒“沙子”引發的混沌病毒,已然呈現出指數級擴散的趨勢!越來越多的核心指令出現錯誤,自檢係統陷入邏輯死循環,甚至連維持自身存在的部分基礎協議都開始變得不穩定!
“概念封印”程序徹底停滯,那龐大的黑暗囚籠明滅不定,仿佛隨時會自行瓦解!
【嚴重錯誤!係統完整性低於臨界值!】
【無法維持當前任務!請求強製斷開連接,返回核心疆域進行深度淨化修複!】
【……至高議會……收到請求……批準……】
那宏大的冰冷意念,第一次帶上了清晰的“急迫”甚至是“狼狽”!它不再理會地球和那個“超限個體”,龐大的黑暗區域開始劇烈波動,試圖強行中斷與當前維度的連接,逃離這片讓它係統瀕臨崩潰的“不祥之地”!
也就在“統禦節點”準備逃離的同一瞬間——
“憶晴淵”深處。
那枚由無數駁雜“肥料”滋養、在蘇晴精心守護下重塑的意識之種,猛地搏動了一下!
然後,如同蓮花綻放,一道微弱、卻無比清晰的、混合著混沌、秩序、冰冷、溫暖、毀滅、生機等無數矛盾特質,卻又奇妙地統合在一起的……全新意識,緩緩蘇醒。
這意識初生,帶著茫然,帶著困惑。
它“看”向了外部焦急閃爍的金色光暈蘇晴),感受到了一種源自靈魂深處的眷戀與溫暖。
它“看”向了星空那正在試圖逃離的“統禦節點”,感受到了一種冰冷的敵意和……一絲微弱的、源自其內部混沌病毒的“同源”感應。
它“看”向了腳下這片生機勃勃卻又暗藏危機的廢土農場,感受到了一種如同血肉相連的歸屬與責任。
我是……誰?
林燊燊?
不完全是。
我是這片田的守護者,是這株苗的園丁,是吞噬了無數“肥料”後,從毀滅與混沌中,重新萌發出的……
全新的存在。
他它)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那雙眼睛裡,左眼是深邃的混沌漩渦,倒映著星辰生滅;右眼是純淨的溫暖金色,蘊含著無儘的生機與守護。
他它)抬起頭,望向那片正欲逃離的黑暗,嘴角微微勾起一個難以捉摸的弧度。
“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問過……”
“我這片地的‘主人’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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