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燊燊新)是被骨頭碎裂般的劇痛和靈魂被撕裂的虛弱感喚醒的。
他發現自己半嵌在扭曲變形的金屬牆壁裡,蘇晴被他護在身下,雖然昏迷,但氣息尚存,隻是星光藍的長發黯淡了許多。他自己則感覺身體像個被摔碎的瓦罐,左眼的混沌基點微弱得如同即將熄滅的燭火,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全身的劇痛。
整個彼岸寺大殿已經徹底變了樣。
原本莊嚴的金屬結構扭曲成了怪誕的抽象雕塑,地麵上布滿裂痕,那十六具金屬羅漢東倒西歪,大部分都變成了真正的“殘骸”,隻有兩三具還在徒勞地掙紮,能量回路閃爍著混亂的火花。
大殿中央,那所謂的“因果之輪”已經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巨大的坑洞。坑洞中心,懸浮著一顆約莫拳頭大小、不斷變幻著七彩流光的晶體核心。它散發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玄奧氣息,仿佛蘊含著世間一切“可能性”的源頭,僅僅是注視著它,就讓人頭暈目眩,仿佛自身的“因果”都在隨之波動。
因果之輪的本源核心!
而那個半機械的慧智,此刻正趴在坑洞邊緣,模樣淒慘無比。他那半張人類麵孔徹底乾癟灰敗,如同木乃伊,另一半機械軀體則破損嚴重,火花四濺,機械複眼的光芒也黯淡到了極致。他伸著那隻完好的金屬手臂,徒勞地想要夠到那顆近在咫尺的核心,卻連移動半分都做不到。
“咳……咳咳……”林燊燊新)掙紮著,將自己從牆壁裡“拔”了出來,每動一下都疼得他齜牙咧嘴。他看了一眼那顆核心,又看了看奄奄一息的慧智,扯出一個難看的冷笑。
“老禿驢……算計到頭……一場空吧?”
慧智艱難地轉動機械複眼,看向林燊燊,那乾癟的嘴唇蠕動著,發出微弱而充滿怨毒的聲音:【……核心……是我的……彼岸寺……不能……】
“不能你媽!”林燊燊新)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搖搖晃晃地站直身體。他感覺現在狀態糟透了,可能隨便來個金屬羅漢殘骸都能把他撂倒。
但就在他目光再次落在那顆因果核心上時,左眼那微弱到極致的混沌基點,卻猛地傳來一股前所未有的、近乎本能的渴望!
不是對能量的渴望,而是……一種仿佛找到了“同類”或者說“拚圖”的悸動!
這顆因果核心,似乎能補全他混沌權柄中某些缺失的、關於“可能性”與“變數”的環節!
“媽的……都這逼樣了……還想著吃……”林燊燊新)低聲罵了自己一句,但眼神卻死死盯住了那顆核心。
這是絕境中唯一的變數!唯一的……可能翻盤的機會!
他看了一眼昏迷的蘇晴,又感受了一下星塵號那邊傳來的、同樣微弱但存在的生命信號。
賭了!
他深吸一口氣,壓榨著體內最後一絲混沌權柄的力量,搖搖晃晃地朝著坑洞中心走去。
“你……你想乾什麼?!”慧智驚恐地看著他,試圖阻止,卻無能為力。
“乾什麼?”林燊燊新)腳步虛浮,臉上卻帶著一種近乎瘋狂的偏執,“老子付出這麼大代價,這玩意兒……就當是醫藥費了!”
他走到坑洞邊緣,看著下方那散發著誘人光芒的因果核心,猛地縱身一躍!
不是飛,他現在根本沒那能力,就是直挺挺地摔了下去!
砰!
他重重砸在坑底,感覺骨頭又斷了幾根,但他不管不顧,伸出那隻還算完好的手,一把抓向了那顆因果核心!
在指尖觸碰到核心的瞬間——
轟!!!
一股龐大到無法想象的信息洪流和因果之力,如同宇宙大爆炸般,瞬間衝入他的體內!這不是能量,而是規則!是可能性!是無窮的“因”與“果”!
他的身體根本無法承受這股力量,皮膚表麵瞬間崩裂出無數細小的血口,意識幾乎要被這無窮的信息撐爆!
“呃啊啊啊——!”他發出痛苦的嘶吼。
左眼的混沌基點在這極致的外力刺激下,如同被投入煉鋼爐的廢鐵,發出了瀕臨解體的哀鳴,旋轉軌跡徹底混亂!
眼看就要被這股力量徹底撐爆、同化,步上慧智口中那些“文明殘響”的後塵——
就在這生死一線間!
他左眼那混亂的基點最深處,那新熔煉的、更加凝實的本質,在承受了極限壓力後,猛地爆發出一股吞噬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