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井三郎這才恍然大悟,連忙直起腰來,結果因為鞠躬太久差點閃了腰。
將軍閣下,我們的人已經去215聯隊徹查過了!可本田一郎大佐那個混蛋...
他猛地意識到失言,趕緊改口。
本田一郎大佐除了發來的那封玉碎電報,什麼都不肯提供!
他擦了擦額頭的汗珠,繼續道。
我們還親自去了石壩口戰場,那地方現在就是個戰場後情景!
石壩口戰場到處都是彈坑和焦土,連棵樹都沒剩下完整的。
我們找遍了方圓十裡,可...
石井三郎的聲音越來越小,可連一個活著的煌軍都沒找到...
說到最後,他的聲音細若蚊呐,活像個考試不及格的小學生。
司令部裡突然安靜得可怕,隻剩下筱塚一男將軍粗重的喘息聲。
石井三郎偷偷抬眼,看見將軍握著軍刀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嚇得他趕緊又低下頭,心裡默念著天照大神保佑。
一記響亮的耳光在司令部內炸開。
石井三郎的臉頰頓時腫起五道鮮紅的指印。
筱塚一男怒目圓睜,額角的青筋突突直跳,活像一條暴怒的眼鏡蛇。
八嘎雅鹿!廢物!都是廢物!
筱塚一男的怒吼震得窗欞嗡嗡作響,他掄起手臂,左右開弓地抽打著石井三郎的臉。
一個整編小泉大隊被全殲,你們連張屍體照片都搞不到?!
石井三郎的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脹起來。
原本清瘦的麵容此刻活像個發酵過度的饅頭。
他的金絲眼鏡早就被打飛,鏡片在地上碎成了蛛網狀。
嘴角滲出的血絲在軍服領口洇開一朵暗紅的花。
哈依...哈依...
石井三郎含糊不清地應著,每說一個字都牽動著臉頰的傷口。
他努力挺直腰板,卻因為頭暈目眩而搖搖欲墜。
筱塚一男終於打累了,甩著發麻的手掌坐回椅子上。
他抓起茶杯猛灌一口,茶水順著胡須滴落在將官製服上。
說!有關那個李雲龍的情報!
筱塚一男咬牙切齒地問道,手指不自覺地摩挲著軍刀柄。
報...報告將軍...石井三郎的舌頭像打了結。
李雲龍...三十歲左右...農民出身...沒...沒上過軍校...
他每說幾個字就要倒吸一口冷氣,他參加過八路軍的...長...長征...
李雲龍照片呢?!筱塚一男突然暴起,一腳踹在石井三郎肚子上。
石井三郎像隻蝦米般蜷縮在地上,卻仍掙紮著保持跪姿:萬...萬分抱歉...目前...沒有...
八嘎呀路!筱塚一男的軍靴重重踏在石井三郎背上。
司令部外的衛兵們不約而同地縮了縮脖子,誰都不敢往裡麵多看一眼。
筱塚一男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軍刀嗡嗡作響。
石井三郎!立即動用所有情報網,給我把這個李雲龍的底細查個底朝天!
他眼中閃過一絲陰狠,必要時,派人潛伏到他身邊——我要看到他的腦袋!
石井三郎如蒙大赦,捂著腫脹的臉頰踉蹌退下。
待石井三郎離開,筱塚一男整了整軍裝領口,沉聲道:傳山本一木來!
片刻後,身著筆挺軍裝的山本一木邁著標準的軍人步伐走進司令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