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特戰團橫掃河原縣城的同一時刻。
百裡之外的陽泉城內,第36師團司令部燈火通明。
師團長閣下,請您醒醒!
參謀長剛本雄硬著頭皮叫醒了熟睡中的井關仞。
這位年近六旬的鬼子師團長睡眠本就極淺,此刻被突然吵醒,臉色陰沉得可怕。
井關仞強壓著怒火,聲音沙啞而冰冷:剛本君,深夜打擾,你最好有足夠的理由
他緩緩坐起身來,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枕邊的軍刀。
剛本雄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他當然知道打擾師團長安眠的後果。
但手中這封加急電報的分量,讓他不得不冒險前來。
若等到天亮才呈報,恐怕就不是挨罵這麼簡單了。
剛本雄的軍裝後背已被冷汗浸透。
他保持著標準的鞠躬姿勢,聲音微微發顫。
師團長閣下,萬分抱歉...河原守軍急電稱。
他們正遭到八路軍一個整編主力師的圍攻。
城防已...已岌岌可危,請求戰術指導...
納尼?!井關仞猛地站起身。
老邁的身軀因暴怒而顫抖,桌上的茶杯被震得叮當作響。
他布滿老年斑的手重重拍在桌案上:一個主力師?!
佐木井這個蠢貨,是想和本田一郎那個廢物一起滾回本土嗎?!
參謀室內頓時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記得上月那場鬨劇——本田大隊長因謊報遭遇八路軍一個旅的兵力。
被當眾扒去軍銜,像條喪家犬般被遣返回國。
如今佐木井竟敢變本加厲,謊報主力師?!
八嘎呀路!井關仞一把抓起電報撕得粉碎。
這種瘋子的囈語也敢拿來打擾我?!
他突然轉身,鷹隼般的目光直刺剛本雄。
你這個參謀長是擺設嗎?!應該立即申斥這個謊報軍情的混蛋!
剛本雄保持著九十度鞠躬的姿勢,後頸的汗珠已浸透衣領。
他盯著地上散落的紙屑,咬肌繃得生疼。
在等級森嚴的日軍中,任何辯解都隻會招來更嚴厲的訓斥。
剛本雄強壓著心頭的不快,畢恭畢敬地解釋道。
師團長閣下,河原縣城扼守正太鐵路咽喉,戰略地位非同小可。
卑職鬥膽建議,這封電報確實值得重視。
倘若鐵路線有失,恐怕整個華北駐軍的補給線都會受到影響...
八嘎!井關仞粗暴地打斷了他的話,布滿皺紋的老臉漲得通紅。
那這個蠢貨為何不直接向他的直屬上級第215聯隊求援?
區區一個大隊的防務,也配驚動師團部?
在他看來,這簡直是對帝國軍隊指揮體係的褻瀆。
井關仞越想越氣,重重地坐回椅上。
他眯著昏花的老眼,心中暗自盤算。
且不說土八路根本不可能集結一個師的兵力,就算真來了又如何?
一個齊裝滿員的皇軍大隊,加上縣城守備隊和皇協軍。
足足2300多號精兵強將,依托河原縣城堅固的城牆。
就算麵對一個師的八路軍圍攻,堅守個兩三天還不是易如反掌?
那些麵黃肌瘦、裝備簡陋的土八路,怎麼可能是訓練有素的皇軍勇士的對手?
在他看來,佐木井這個膽小鬼,簡直是在給帝國陸軍抹黑!
剛本雄額頭上的汗珠已經彙成細流,順著太陽穴滑落。
他強自鎮定地繼續解釋:師團長閣下,佐木井少佐報告說。
他已經連續三次向多田聯隊長發報求援,卻始終沒有得到回複。
目前河原縣城正遭受八路軍20門重炮的持續轟擊。
城牆已經出現多處坍塌,情況確實...
20門重炮?!井關仞猛地瞪大渾濁的雙眼,臉上的皺紋都舒展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