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兵陣地上頓時沸騰起來,是副營長張小山。
此刻正沉著地穿梭在各炮位之間。
他矯健的身影在硝煙中時隱時現,精準地調整著每一門炮的射擊參數。
一號炮瞄準重炮車廂!
二號炮鎖定步兵運輸段!
三號炮對準輕炮陣地!
張小山的指令簡潔有力,
五門37毫米速射炮在他的指揮下如同五隻蓄勢待發的獵豹,
炮口齊刷刷對準了山下的鋼鐵巨獸。
其餘八門火炮則默契地鎖定了那些趴在車頂射擊的鬼子兵。
預備——張小山高舉的右手猛地揮下,開火!
刹那間,十三門火炮同時噴吐出憤怒的火舌。
炮彈撕裂空氣的尖嘯聲此起彼伏,整個山坡都在劇烈的後坐力下震顫。
轟!轟!轟!
一連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中,裝甲列車瞬間被火海吞沒。
穿甲彈如同熱刀切黃油般輕易撕開了列車的裝甲,
爆破彈則在車廂內部綻放出死亡的火花。
炮彈在密閉的車廂內轟然炸開,
熾熱的金屬射流裹挾著尖銳的彈片在狹小空間內瘋狂肆虐。
幾個來不及逃生的參謀官和衛兵瞬間被撕成碎片,
鮮血和內臟噴濺在扭曲變形的車廂內壁上,
空氣中頓時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和火藥味。
八嘎!這不可能!
田中三郎的瞳孔劇烈收縮,臉上的肌肉因極度震驚而扭曲變形。
他死死盯著指揮車上那個觸目驚心的彈孔
37毫米速射炮在八百米距離上輕鬆穿透了裝甲,這完全顛覆了他的認知。
支那人怎麼會有反坦克穿甲炮?!他的嘶吼聲淹沒在接連不斷的爆炸聲中。
此刻整個裝甲列車就像被捅破的馬蜂窩,四麵八方都傳來蝗軍士兵淒厲的慘叫。
轟轟轟——
又是一輪精準的炮擊,炮彈如同長了眼睛般鑽入列車各個要害部位。
田中三郎親眼看見一發穿甲彈直接貫穿了三節車廂,所過之處血肉橫飛。
這個從軍十五年的老鬼子立刻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
全軍立即下車!分散隱蔽!他聲嘶力竭地下令,
不要擠在鐵棺材裡等死!快!快!
多年的戰場經驗告訴他,在反坦克炮麵前,裝甲列車反而成了死亡陷阱。
一發穿甲彈就能讓整節車廂變成人間地獄,
而分散到野地裡反而能爭取更多時間。
他咬牙切齒地看著山坡上不斷噴吐火舌的炮兵陣地,
知道今天遇到了真正的硬茬子。
機槍組搶占製高點!
擲彈筒準備壓製射擊!
通訊兵立即呼叫航空支援!
田中三郎一邊指揮殘部組織防禦,一邊暗自盤算著拖延時間的戰術。
但當他回頭望向已經千瘡百孔的裝甲列車時,冷汗還是不自覺地浸透了軍裝。
這場遭遇戰,恐怕要比想象中慘烈得多。
硝煙彌漫中,
滿臉血汙的炮兵隊長踉踉蹌蹌地衝到田中三郎麵前,聲音裡帶著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