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田一朗瞪圓了雙眼,眼珠子幾乎要奪眶而出,聲音因恐懼而扭曲。
納尼?!土八路竟然把火炮調到了另一側?!
他的軍帽早已不知去向,淩亂的頭發沾滿了泥土和汗水。
蒼井二郎拽著他的衣袖,聲音顫抖:聯隊長!快下令轉移!
再這樣下去我們都要被炸成肉泥了!
他的臉上布滿彈片劃出的血痕,軍裝也被炮火熏得焦黑。
多田一朗如夢初醒,嘶啞著嗓子吼道:全軍立即再轉移至反麵!快!快!
這命令與其說是戰術調整,不如說是垂死掙紮。
鬼子士兵們機械地執行著命令,拖著疲憊的身軀在炮火中穿行。
他們弓著腰,像一群受驚的老鼠,在硝煙中跌跌撞撞地往回爬。
然而剛回到原來的位置,迎接他們的卻是更加猛烈的炮火覆蓋。
轟!轟!轟!
炮彈如暴雨般傾瀉而下,炸得鬼子士兵們隻能死死貼在地上。
有鬼子崩潰地哭喊:天照大神啊!土八路的炮彈難道不要錢嗎?
有鬼子絕望地捶打著地麵:我們到底在和什麼樣的魔鬼作戰啊!
原來,這是對麵王家堖山頂上的林峰。
透過望遠鏡看到鬼子又冒出頭來,立即指揮留守炮兵發動的精準打擊。
炮彈呼嘯著劃破長空,在鬼子陣地上炸開一朵朵死亡之花。
多田一朗灰頭土臉地趴在地上,臉上青一陣白一陣。
突然暴怒地轉向蒼井二郎:八嘎!你這個蠢貨!出的什麼狗屁主意?!
他咬牙切齒地咒罵著,唾沫星子飛濺。
說!你是不是收了土八路的黑錢?!
若不是炮火太猛不敢起身,他恨不得立刻拔刀把這個劈成兩半。
全然忘記了片刻前自己還盛讚過這個的建議。
蒼井二郎被罵得臉色鐵青,心裡暗恨。
剛才你像個沒頭蒼蠅一樣手足無措,現在倒怪起我來了?
但他隻能憋著一肚子火,把臉埋進泥土裡躲避橫飛的彈片。
這時,小田太郞匍匐著爬了過來。
看著滿地哀嚎的傷兵和支離破碎的屍體,他的心在滴血。
聯隊長!他嘶啞著嗓子喊道,這樣下去我們隻會被活活炸死!
不如全軍衝鋒,跟土八路拚了!
讓我們用刺刀告訴土八路,什麼是真正的武士道精神!
小田早已寫好遺書,與其窩囊地被炮彈炸死,不如衝下去殺個痛快。
但他心裡還打著另一個算盤。
絕不能讓多田一朗這個混蛋獨活!要死大家一起死!
多田一朗聽到這個建議,臉色頓時陰沉下來。
他眯著眼睛,手指不自覺地摩挲著腰間的軍刀,心裡盤算著。
石門城的援軍正在馳援的路上。
與其冒險衝鋒送死,不如繼續龜縮在這裡等待援軍。
萬一能撐到援軍到來,說不定還能落個臨危不亂、指揮若定的美名。
想到這裡,他猛地一拍地麵,濺起一片塵土,厲聲喝道。
八嘎!你這個蠢貨!
山下至少有兩千土八路嚴陣以待,現在衝下去不是送死是什麼?
他刻意提高了音量,讓周圍的士兵都能聽見。
你這種廢物死了也就死了,但我絕不能讓你帶著帝國的勇士們去送死!
多田一朗挺直腰板,故作威嚴地繼續道。
所有人給我隱蔽好!
土八路的炮彈遲早會打光,到時候就是我們反擊的時刻!
這番話說得冠冕堂皇,周圍的士兵們不由得露出信服的神色。
但小田太郞豈是這麼容易糊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