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向黔州稱臣。
這個,
足以將整個時代都徹底顛覆的消息。
如同一場席卷天地的超級風暴以長安為中心,向著四麵八方,瘋狂擴散。
它,
以一種超越了戰馬,超越了烽火的速度傳播著。
這得益於黔州那悄然鋪設至各大州府的,有線電報網絡。
當長安城還沉浸在那種混雜著屈辱、不解與茫然的死寂氛圍中時。
遠在千裡之外的廣州府,港口。
一封加蓋著“最高等級”紅色印戳的電報。
被一名身穿筆挺黔州軍官製服的通訊兵,恭敬地送到了,黔州號戰列艦的艦長室之中。
彼時,
李承乾正站在巨大的舷窗前。
俯瞰著,
下方那座已經初步恢複了秩序的,大唐南疆第一雄城。
港口,依舊繁忙。
但,
與往日不同的是。
如今主宰著這裡的,不再是大唐的水師船隻。
而是,
一艘艘塗裝著黔州軍徽的小型巡邏艇。
它們如同忠誠的鯊群。
拱衛著,
黔州號這頭暫時在此地休憩的鋼鐵巨獸。
城內的秩序。
正在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著。
而且,
還在不斷的發展。
有朝李承乾心底所預料的珠三角都市圈那般跡象發展著。
至於那些在黔州軍登陸之初驚慌失措的,大唐官吏和士卒。
此刻,
大部分都已經被重新“啟用”。
他們在黔州官員的“指導”下,開始用一種全新的,被稱作“網格化管理”的模式。
維持著,廣州府的日常運轉。
一切井然有序。
甚至,
比大唐治下時更加高效。
這就是,
製度的碾壓。
“元首。”
身後傳來了副官恭敬的聲音。
李承乾緩緩轉身。
接過了那封剛剛從電文中,轉錄出來的信函。
信函的內容很短。
“李世民,已奉詔。”
簡簡單單的六個字,卻仿佛蘊含著萬鈞之力!
李承乾的臉上沒有想象中的狂喜。
他隻是,靜靜地看著那六個字,過了許久,許久.....
而後,
嘴角才控製不住地微微向上揚起。
那是一種,
如釋重負的快慰。
是一種,
長久的隱忍與謀劃,終於在今日開花結果的滿足。
更是一種,
洗刷了所有曾經的屈辱與不公之後,發自內心的暢快!
他的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了數年之前,自己被廢黜太子之位,被驅逐出長安的那一幕。
那一日,
也是在太極殿。
他的父皇,
李世民高坐於龍椅之上,用一種冰冷而又失望的眼神俯視著他。
宣讀著,
那份將他打入深淵的詔書。
滿朝文武,
長孫無忌、房玄齡、杜如晦......
那些曾經對他讚譽有加的叔伯重臣們,一個個低著頭。
或是,
用一種惋惜、鄙夷、不屑的目光看著他。
他就像是一個被整個世界所拋棄的小醜。
他,
被剝奪了所有的尊嚴。
戴上了沉重的鐐銬,像是一條喪家之犬。
被押送出,
那座他生活了十幾年的輝煌皇城。
長安的百姓在道路兩旁對著他指指點點。
他聽到了,那些不堪入耳的議論。
“看,那就是廢太子!”
“真是丟儘了皇家的臉麵!”
“聽說他意圖謀反呢!”
“真是個不忠不孝的逆子!”
那些鄙夷的眼神,那些嘲弄的話語......
像是一根根無形的毒刺。
深深地,紮進了他那顆本就千瘡百孔的心。
他永遠也忘不了離開長安城門時,回頭望見的那巍峨的城牆。
以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