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台,敢問……”
“這,這鋼鐵巨獸與那鐵軌,造價幾何?”
青年男子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一愣。
隨即順著李世民的目光,看向那靜靜停靠在站台的漆黑巨獸。
臉上浮現出一抹複雜的神色。
似是自豪,
又帶著幾分理所當然的輕蔑。
他輕笑一聲,
那笑聲在空曠的站台回蕩,清晰地傳入李世民一行人的耳中。
“大哥,看你這神情,莫不是動了心思?”
他搖了搖頭,
將自己的胳膊從李世民手中不著痕跡地抽出。
語氣輕鬆,卻字字誅心。
“也不是小弟我瞧不起你。”
“彆說是你了,就算是當今那位皇帝陛下親至,他也修不起這高鐵。”
話音未落,空氣仿佛凝固了一瞬。
房玄齡與長孫無忌下意識地交換了一個眼神,眉宇間皆是掩不住的驚駭與慍怒。
而尉遲敬德光如鷹隼般死死鎖住青年,周身散發出一股若有似無的凜冽殺氣。
這是對大唐皇帝陛下的不敬!
放眼普天之下。
四海臣服,何人,敢對皇帝陛下如此的輕蔑!
“放肆!”
一聲清亮的嗬斥打破了這片刻的死寂。
李治漲紅了臉,挺身而出。
少年人的驕傲與對皇室尊嚴的維護,讓他無法容忍這般言語。
他仰著頭,
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更有氣勢,聲音因激動而拔高了幾分:
“我大唐國庫充盈,府庫之中足有三千萬兩白銀!”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豈有我父.....豈有我大唐皇帝陛下修不起的東西!”
他本想說“父皇”。
話到嘴邊又硬生生咽了回去,改口成了“大唐皇帝陛下”。
“三千萬兩?”
青年男子聞言,臉上的笑容更甚。
那是一種聽到孩童說大話時的莞爾,不帶惡意,卻充滿了居高臨下的意味。
他掏了掏耳朵,
似乎在確認自己沒有聽錯,然後才慢悠悠地說道:
“三千萬兩白銀,聽起來是不少。”
“我雖不知這高鐵和鐵軌的準確造價,但也從茶樓的說書先生和各種報紙上,聽說過一些大概。”
他伸出一根手指,在眾人麵前晃了晃:
“就說這高鐵列車本身吧。”
“這大家夥,通體由特種精鋼打造,內裡結構之複雜,堪比一座移動的宮殿。”
“這樣一列,造價最低,也是百萬兩白銀起步!”
百萬兩白銀!
這個數字讓房玄齡的心猛地一沉。
大唐一年稅賦,
刨除軍政開支,結餘也不過數百萬兩。
一列車,
便要耗去國庫結餘的數分之一。
青年男子似乎很滿意他們臉上的神情,話鋒一轉,指向腳下的鐵軌:
“而這鐵軌,那就更金貴了。”
“這東西看著不起眼,卻是用百煉精鋼鑄就。”
“內裡還要鋪設無數銅線與一種名為‘混凝土’的基石,工藝之繁複,匪夷所思。”
“我聽人說,光是這簡簡單單十裡長的鐵軌,耗費的銀錢,便不下五萬兩白銀!”
“嗡——”
李世民隻覺得腦中一聲轟鳴,眼前陣陣發黑。
十裡,五萬兩白銀。